爆炸的灰塵斜落,這片空間變得模糊。
津島英治握着手槍,他鸢色的眸子緊緊盯着對面的男人,男人的黑色兜帽已然滑落,銀灰色的發絲沾染了灰塵。
安德烈.紀德。
他是一個極度矛盾的人,因為異能大戰他被他的祖國抛棄,被抛棄的他們,一直在流浪。
可他們是法國的戰士,一群沒有國家的流浪者。
所有他們渴求着死亡,卻不敢自戕,最終隻能化為灰色的幽靈,沒有靈魂的傀儡,尋找那個能剪斷他們傀儡線的人。
津島英治意味不明的看着男人,眼眸中泛着淡淡的殺意。
這些人被他的祖國抛棄很可憐,可他們為了逼迫織田作放棄不殺原則,他們選擇對孩子出手。
這完完全全踩到了津島英治的底線。
兒童,不應該成為他們陰謀中的一部分。
孩子是貧瘠的世界最後的希望。
從他們對孩子出手的那一刻,他們完全舍棄了自己軍人的身份。
抛棄了自己的原則。
真的成為了一群行屍走肉。
紀德的腹腔被剛才的爆炸劃傷,一道道深入骨髓的傷痕,滲出鮮紅的血液,血液沿着傷口滴落,最終暈開在黑色的衣袍上,浸濕的血迹化為一片暗沉。
紀德整個人就像是被吸走了靈魂,沒有一絲感情。
黑色的鬥篷撕裂,露出來軍服胸口上的各色戰鬥徽章。
即使是在剛才戰鬥激烈的時候也沒有損耗半分,可以看到主人對它們的重視程度。
這次能夠死亡的機會太過難得,不管是老天作對,還是真的是巧合,紀德都想再去試一試,他們來到橫濱不是為了這樣的結果。
“這位客人,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紀德對着黑發的男人緩緩的道,語氣難掩諷刺,“帶了這麼久的面具還不露出真容嗎?”
察覺到紀德的目光如狙擊手般,精準的停留在他的側臉上,津島英治擡起頭,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輕笑出聲:“真是沒想到。Mimic的首領死亡之前,還要看一下殺死他的人的真面目嗎?”
紀德眯起眼睛,并不理會他話語中的嘲諷意味:“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可不能把我們留在這裡。”
紀德他真的想死,也真的不想死在這樣藏頭露尾的人手上。
如果隻有紀德一個人死亡,他也就認了。人都死了還在乎什麼名聲。
可他代表的是自己一個小隊,他不能讓自己的整個小隊在外人眼裡是死于運氣不好。
他們整個格調都到都掉了。
讓外人一說起他們Mimic小隊,那一堆倒黴催的,出門撞子彈上了。
呵呵,要留清白在人間。
他決定再拖延拖延時間,沒準兒重力使就恢複了呢。
再不行就放棄這個地方克我。
看着眼前的男人,紀德眼神中的死灰色都褪去了幾分。
有的時候再忍忍也不是不行。
恐怕連津島英治都沒想到,他會讓一個極度渴望死亡的人産生求生的意識。
作戰靴踏地,敲擊在這片空間。
紀德沒再繼續動手,他不想浪費子彈。
津島英治見狀挑了挑眉,随即他解開了西裝上的最上面的扣子,放松了自己的呼吸。
作戰的雙方都在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拖延時間。
津島英治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着中也能夠恢複。
紀德也想着中原中也能夠恢複。
津島英治面無表情的旋轉着手槍,意味深長的說到:“其實我很好奇,你們這種特殊小隊,進入橫濱境内是什麼人在幫你們?”
一片寂靜之中,無人應答。
這樣的氣氛,連中原中也都感到了異常。
津島英治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是想在中原中也的心中放下一個鈎子。
中也素來認可森鷗外的統治,他是森歐外在港口黑手黨首領之位的有力支持者。
對他而已,港口黑手黨是自己的容身之處,是自己的家。
任何人都不能破壞,如果讓他知道森首領放特殊小隊進入橫濱,他會産生芥蒂。
他是橫濱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