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外人來說,津島英治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一個能夠掌控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能成什麼好人。
在橫濱,好人是要被殺死的。
可,到了這個世界,隻剩下一個同伴,他還是可以給這個同伴一次選擇自由的機會。
當然,也隻有一次。
在這一次之後,要想離開,隻能死亡。
“我們在賭場拿到的那個保險箱,那可不是一般的保險箱,這個東西會成為餌料,隻要将它的定位器恢複,港口黑手黨的武裝人員就會蜂擁而至。”
津島英治的語氣中帶着濃重的殺意,眼神中已然染上血色:“在這裡的小老鼠,會被他們一槍槍的打下尾巴,切下腦袋。”
條野采菊看着津島英治的眼睛,恨不得能夠看清他的靈魂,讓自己能真正看透這個人,他想知道他正在的目的是什麼。
“你已經安排好一切,為什麼還要自己過來當餌?我可以,把保險箱放進去。”
津島英治語塞,停頓片刻,還是開口:“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陷入危險之中。這個世界,我也隻剩下你一個同伴。”
中也不在他身邊,在這個世界,在條野采菊選擇追随他的時候,他也對條野采菊付出了百分之百的信任。
他們的影子重疊,條野采菊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是一個聰明人,當然能夠看到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
裡世界的人很難付出真心,可是一旦付出了真心,就會追随這個人到底,哪怕是死亡。
他已經遭受了背叛,他以為自己會死在實驗室中,可這個人出現了,在最危險的時候,也沒有丢下自己。
他以為這一輩子他都不會付出自己的忠誠,可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一個人。
這樣一個不把手下當成消耗品,而是當成一個完整的人。
橫濱的野犬,一生都在尋找家園。
這是野犬的宿命,也是野犬的悲哀。
津島英治似乎感受到什麼,他的左手輕輕搭在條野采菊的肩膀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安撫。
他可以感受到條野采菊對他的在乎,在茫茫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是異類,還好有他們兩個人是異類。
低垂下的眼睑掩蓋了條野采菊的眸色,他的手掌狠狠的握住津島英治搭上來的手。
條野采菊牙關緊咬,也不知道那個人,在你心裡有多重要,讓你能為他拼命。
條野采菊指尖一勾,出現一瓶試劑,随手甩給了津島英治。
津島英治的左手一抓,将藥品收在手中,微訝,怎麼會是這個東西?
這個藥品可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在黑市上都難以買到的治療藥品。
條野采菊貼近耳旁,語氣堅定:“别死了。
津島英治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小命的關心了,他也沒客氣,把藥品收入懷裡。
有些事記在心裡就夠了。
“我已經把定位器打開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在織田作之助死亡的那條線,太宰就是靠着闊葉樹圈定了mimic 可能出現的地點。
津島英治不知道森鷗外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可不管進行到哪一環節,都離不開mimic參與,隻要确定了他們的範圍,所有的行動都可以順利進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津島英治即使失去了自己的主動權,也不會太過擔心。
津島英治步伐迅疾而輕盈,悄無聲息地在林中中穿梭:“一會兒港口黑手黨的人來了,條野,我還需要借助一下你的異能。”
條野采菊的目光如秋葉輕輕掠過他:“在我決定跟随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好了計劃嗎?”
津島英治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到:“當然了,要想完成目的,在最開始就要做好行動方針。防止各種事件的發生。這不是應該的嘛。”
條野采菊:……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應該的】會成為一個小衆詞語。
條野采菊陰陽怪氣:“真不愧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算計一切。”
津島英治沒有生氣,他知道條野采菊是對老大以身為餌,有些怒氣未消。
“沒道理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棋子,而我這個首領就安然的坐在棋局之外。”
條野采菊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都當老大了。還沒學會壓榨他人,你這個首領當的可不合格。”
“我不管你進行什麼計劃。我隻要你保證一點,你自己不能有事。”
條野采菊手掌力道加深:“你算計港口黑手黨也好,算計武裝偵探社也好,甚至世界都成為了你的棋子,我都不在乎,我願意成為你的共犯,可是你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
“這是我的底線。”
津島英治沉默不語,靜谧的的風吹過宛如秋日撫弄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