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的五棟大樓聳立在橫濱的中心地界。它就像是一隻兇猛的野獸,吞噬着敵人的鮮血,在他們的骨骸上,鑄就自己無上的榮光。
橫濱最深沉的黑暗中,隐藏着一個執掌着橫濱的金融、司法、财政和交通的幕後之人——太宰治。他即将完成自己策劃的壯麗舞台,踏入他所書寫的終章。
“終于要到這一段階段了,第五階段,整個計劃中我死亡的一個階段……英治我棋盤中的變棋……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最後的棋盤,英治你會是最終的執棋人嗎?”我就要死了啊。
--呼咻!呼咻!
在這個代表最高黑暗的港/黑的天台上,一身考究的黑色風衣的身影,一個人在靜靜地站立着。
他的話消失在風中,無人聽到,無人得知。
風帶着無言的蠱惑,邀請太宰進入他渴求已久的地方,那是一個跨越生死的地方,那是一個任何人也無法到達的地方,黃昏之主伊邪那美在那裡永眠,黑暗在那裡永伴,任何人都無法與太宰相伴,那是他一個人的路。
太宰走到了大樓的邊緣,他的身體向外傾斜,身軀不斷墜落。“這裡是唯一個織田作生存着,寫小說的世界啊。我可不能,讓這個世界消失,這個世界就是我的現實。”
血紅的圍巾垂落,一身考究的西裝的身影倒懸在空中,他的面容完全顯露,那是神賜的臉龐,帶着居高臨下的審視,更是無喜無悲的悲憫。
如果你可以看到被僞裝出來的殺意,你就會發現在青年的雙眸中帶着麻木的痛苦,他的人生不是他的人生,他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
“織田作,那時候好痛。”他在Lupin酒吧中缭繞的香煙煙霧中尋找織田作的痕迹,他在腦海中回想着記憶中的朋友,樓梯的吱嘎聲,冰塊的碰撞聲,織田作的回話聲,一切一切的回憶,在織田作掏出了木倉都戛然而止。
他在别人的世界裡尋找自己的碎片,最後才明白那裡從沒有自己的以前。
青年的痛苦在這一瞬間完全被激發,帶着被遮掩了四年的陣痛,他那宛如冰封的面容上,都帶着無法掩飾的迷茫。
純白的繃帶散落,紅色的圍巾被風吹起,發絲将青年眼前的視線切碎,他的鸢色眼睛中倒映着荒寂的天空,黑色的西裝想要親吻大地,太宰卻不知想要下落的更快,還是想要下落的慢一些。
這個男人終于可以達成自己選擇的夙命,實現自己渴望已久的願望,玻璃邊緣折射出太宰治破碎的期待。
津島英治瘋狂的向前奔跑,風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天空在這狂風的肆虐中,已然變得渾濁,宛如深淵巨獸在崖底發出陣陣咆哮。
在被太宰派往法國時,津島英治心中便産生了強烈的不安。盡管如此,他也必須遵循首領的命令前往法國處理港口黑手黨的事務。因為在黑/手/黨中首領的命令就是最高的規則,任何人都不得違背。
但是出于内心的不安,他安排暗部的人對總部的行動進行監控,即使監測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他也無法消除心中的不安。
在心中不安達到頂峰之後,他便隐瞞了所有人,自己一個人悄悄回到橫濱。
可是一切好像太晚了,那個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半空。有誰撕心裂肺呼叫聲:“太宰!”津島英治的喉嚨撕裂般的疼痛,他以為自己已經無法發出聲音,可是耳邊聽到有人在大聲嚎叫,醒過神來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能發聲啊。
半空中的太宰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暗暗搖頭:“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小影怎麼還是回來了,這時候不想看見你啊,不想讓你看見我死去的模樣。”
風帶走了他永遠都不會說出的話,對不起,就剩你一個人了,對不起,讓你餘生成為了我的影子。
時間總是無情的,悲劇無法被阻擋。
--砰!
有什麼已然落地,帶着絕望,帶着痛苦。
夕陽裹挾着濃重的血腥味在風中飄遠,血泊之上是太宰的身軀。看着墜落在紅磚上的軀體,津島英治好像再也認不清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幀幀模糊的雪花屏,将他的視野不斷的分割。
津島英治跪倒在地上。
無法呼吸,更無法求救,痛苦的極緻,是無法說話的。
太宰這是報複嗎?
太宰這是報複吧!太痛了太宰,别這樣對我,太宰——好痛,真的好痛。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甚至沒有想要給我一個告别,太宰,我怎麼辦!啊,啊!啊!好痛,好痛!
太宰,我是不是隻是你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絕望綿延在天空,有誰在泣血悲鳴。
太宰,在港口大樓一共296m,從上面墜下一共需要7.7秒,這七點七秒你想了什麼?
是在遺憾沒有看到織田作寫的小說嗎?
是想到了被你派到歐洲的中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