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樂隻覺額頭青筋直跳,他眯着眼,齒縫緊閉,哼唧道:“剛剛說要用糖腌苦瓜的人死哪去了?”
明明是在微笑,卻讓人覺背後發冷。
“……”
“唉”
“顧木秋…”
“求你了。”他洩下氣,終于認慫,收斂回微笑耷拉着腦袋撒嬌般扯動校服衣角,放緩語氣:“看一道也行”
顧木秋被拽的沒法寫字,歎口氣,從桌兜掏出一個本子,扔在桌上:“我草稿本,答案和解析都在上面。”
他握筆擡手轉敲佚樂腦袋,聳肩道:“不用謝。”
“卧槽,顧木秋你終于當人了,謝了。”佚樂伸手迅速拿過本子,看着有點舊,但此刻在他眼裡,這就是救命寶典。
數學老師可不是好脾氣。
一旁,當回人的顧木秋歪頭看着正高興朝别人炫耀自己戰果的佚樂,眼底蘊着柔光。
鼻子快翹天上去了,和好多年前一樣,沒有各走各路的時候。
顧木秋知道,佚樂好面子,不喜歡被比較,從小他就知道。
所以對于自己總被針對這種事,顧木秋是睜隻眼閉隻眼,有時看着佚樂犯迷糊他還會偷偷提醒。
不過…還是小時候肉丸子可愛。
不一會兒,教室前門走進一個老頭,眼上戴着市面上幾乎沒有了的老式眼鏡,鏡框上還附有幾條明顯劃痕,麥色皮膚顯着皺紋,擠着眉看大家,頭頂白發蓋過了僅剩的幾縷黑。
這是數學邪惡老頭——姚遠忪,老姚。
他慢步走上講台,步伐有力,把手中課本齊齊朝講桌一砸,張嘴要說什麼時突然偏頭咳嗽兩聲,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沉聲說:“昨天課沒講完,所以今天先找人上黑闆把布置的題解一遍。”
……請問二者有什麼關聯嗎?
老姚手指推下眼鏡,眯眼尋找合适人選。
台下霎時趴下一片,有的裝撿筆,有的綁鞋帶,頭一個比一個低,隻有幾個露頭。
沒有誰願意上去找死。
老姚卻從課本裡掏出一張名單,嗓音厚沉,平靜挑選幸運兒:“蔣豆,汪美,……曾栖丢,還有最後那個,佚樂。”
?
佚樂一臉不可思議,合着您老就看看人活着沒,免得耽誤您時間呗?
好一個調虎離山……
“快點上來”
顧木秋在一旁坐着說話不腰疼:“運氣挺好,同桌。”
“哼,下次就是你,反正我有秘訣在手。”佚樂挑釁吐吐舌頭志在必得,做出一個鬼臉就要拿桌上草稿本。
“不許拿任何東西!”老姚又開口。
“?”剛起身某樂瞬間石化。
剛被怼的顧木秋看着不動彈的人:嚯,砸人硬度剛好,懵逼不傷腦。
。。。
“哎呦”說時遲那時快,佚樂一個右手捂腰左手推人,順勢而坐。
“老師我腰疼,昨晚閃了,不過我同桌說願意幫我上黑闆。”
說完還朝顧木秋擠眉弄眼,小聲求道:“求你,今晚回去你要幹什麼我都聽你的。”
原本懵圈的顧木秋頓住。
幾秒後,他顯出笑容:“你說的。”
然後自然而然上台,湊到老姚耳邊說了什麼,老姚看向佚樂點點頭沒說什麼,座位上還在裝的人偷摸瞄黑闆,嘴裡哎呦個沒停。
這個樣子一直持續到顧木秋解完題下來。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很幸運,有一個非常“行”的同桌,在被叫上去的八個人裡,六個都被姚遠忪邀請下課去辦公室喝茶。
“呼”
佚樂把手從腰上移開,一臉尴尬不敢看顧木秋。
顧木秋從下黑闆後就盯着佚樂,那些題對他來說很簡單,隻是再做一遍有點費手,身邊人不擡頭他也不惱,不過看着那副羞愧的樣子,顧木秋忍不住想笑。
“噗”
“不用謝。”
“别忘了就行”
佚樂無措撓撓臉,有點傲嬌回道:“哦,你最好别太過分,我伺候不了刁鑽的。”
前桌女生聽後直紅臉:什麼虎狼之詞,是真的!老娘撿到寶了!!
“啊……”她壓抑尖叫用筆頭戳前面的譚小耶。
背被戳疼的譚小耶看着書上歪七扭八醜到發吐的字,忍着怒氣看眼台上老姚,确定不會被發現後扭頭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曾栖丢,你做題把腦子做丢了嗎?喝茶還不夠,回來要不再給你加點點心?”
聲音不大卻還是把同桌吸引過來,章柴柴也扭頭看女生,看着紅透的臉擔憂問道:“丢丢,你……還好吧。”
丢丢沒說話,瘋狂點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把視線轉移到譚小耶臉上,壓抑着情緒緩緩開口:“耶寶,我出錢你出力,開張吧。”
她撲閃着大眼睛,非常誠懇。
沉默片刻。
“……誰。”譚小耶扭捏說。
丢丢把椅子挪開,示意他往後看。
啥?佚樂?顧木秋?“你要死?”
“要刺激的,價格随便。”
譚小耶立馬收起剛才的表情,絲毫不帶猶豫:“成交!”
……?
隻有章柴柴滿臉疑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