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落下,下一瞬,像是觸及了什麼瞧不見的空氣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以直線猛潑出去的紅色油漆,竟是整個轉了個轉兒。潑天血紅,竟詭異地像是真的反彈一般,全部潑回到了那個女人身上。
嘩啦啦的落湯雞,嘩啦啦的掉下巴。
事發前一秒便被程曲阻在一邊的羅勇驚得合不攏嘴,一聲國粹脫口而出:“卧槽……”
不隻是他,親眼目睹這反科學的一幕,在場沒有人還能坐得住。
“卧槽!卧槽!”
“這他媽程曲是真的會啊!那是什麼符?反彈?牛逼啊!”
“诶诶!哥兒幾個錄下來了嗎?我去,這搞到網上去,絕對要發啊!”
此起彼伏的驚異震撼彌漫在活動現場,然而無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裡,一輛機車停在巷口。
謝玉靠在機車旁,用了隐身符的他根本不怕被凡人看到,躲在暗處隻是他怕會被程曲察覺。
剛剛那潑油漆的一幕,謝玉壓抑的動作也是下意識往前奔了半步,明明他清楚程曲會沒事,但還是忍不住。隻是……
看着那邊聚光燈下擁在一起的兩人,謝玉眼底的眸色陰冷三分。
攥死拳頭,他狠狠地盯着那個将程曲抱入懷中的女人,嫉妒到近乎發狂。
那是他的位置、是他的位置!
明明……明明以前,她都隻會抱他一個!
手心那塊從小機器人‘肚子’裡掏出來的糖捏到變了形,謝玉一雙眼睛委屈到滿目通紅,卻又壓抑着洶湧情緒,下唇破了口,淚光溢出。
了了……
心髒被挖掉一般地疼,甚至比他以身驅陣還要疼得多得多。
那邊聚光燈下,此地僻靜小巷。
她是陽光下的燦爛溫暖,而他,隻配在陰暗溝道裡苟延殘喘。
他們,早就不可能了。
“嘟、嘟。”
電話音響,謝玉接起,是沈穆。
“謝玉你去哪兒了,我們已經到朲毓國際門口了。”
電話催促着,最後狠瞪一眼,謝玉偏過頭去,不願再看那邊緊緊相擁的兩人。
“來了。”
頭盔遮去淚光,他橫跨騎身上車,一轉,決絕離去。
‘咯噔’
蓦地,心跳快了一拍。
那邊衆人矚目的聚光燈下,程曲莫名心下一緊,輕輕皺了眉。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這是,第二次了……
身為煉聚天下之氣的歸元宗繼承人,程曲從來沒有算錯過。先前醫院那次她以為是入了病氣神魂太弱,但這次異感再來,顯然不對。
似是若有所思,程曲擡眼,看向了人群開外那個偏僻無人的陰冷小巷。眸色漸深。
到底,是什麼……
*
輿論謠言、直播澄清;紅毯被潑油漆、再反彈回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對面意欲傷人的女人反被淋了個落湯雞,安保人員上場,将她抓了住。
程曲的動作,先前抱着她的唐琳自然清楚。
察覺到危機解除,唐琳立馬松手安慰她,像是生怕她被吓到。
程曲無奈,沖她搖了頭示意自己沒事後,下一秒,她掏出了電話。
清冷眸子掃過那位被保安抓住的女人,程曲看到了她身上那一絲和先前那位坑了她的工作人員一樣的,和華恒牽連的因果。
呵。
程曲笑了。
她面上神色依舊淡然如風,隻是那雙靈氣逼人的眼睛裡,多了一抹不耐煩。
“嘟、嘟。”
“喂?”
王森的電話通了,程曲淺笑,直入主題。
“喂。我要報警。”
這一句,掀起台下萬衆關注。
瞬間,從未放下過的攝像頭再次怼近三分。
一頓猛猛拍着的記者們興緻勃勃,簡直是要樂開了花兒。這一晚上的收獲可不要太多。
記者們舉起相機,以為程曲這回是要報警告潑油漆的女人惡意傷人,再炒熱度,然而……
“華恒酒店約炮有婦之夫,被人老公撞見後殺人埋屍。新恒酒店1307号房間的那具碎屍就是他做的。”
‘呼———’
清音落下,瞬間,整個現場靜如死地,甚至是連晚風吹過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場所有人,包括早就知曉程曲手段的羅勇唐琳,均是瞠目結舌,驚得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此,程曲掃了一眼那位被保安抓住的女人。淡淡一笑。
“我有證據。和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