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兒哇兒哇兒哇兒……”
酒店樓下,數十警車圍在酒店門口,警笛鳴響。
然而就是這般都阻止不了警戒線外那‘長槍長炮’的攝像閃光。
一張張撲朔迷離的照片在網絡掀起熱議話題。
#爆#程曲華恒疑似分手
#爆#程曲酒店堕胎,疑生命案
樓下救護車裝了人後飛奔上路,車内,坐了三五護士和一位渾身淌血的血人。
從酒店搶救出人,護士們拿着各種儀器在程曲身上量着,膽戰心驚,而程曲,則是兩眼放空,看向車頂。
這東西,是叫車?
跑得可真快啊,比他們山上那隻倔驢快多了。
程曲姓程名曲,是棄兒。她自小便被宗裡老頭兒們撿了上山,是個吊兒郎當的修士,是個不求上進的逆徒,總之,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女明星程曲,更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除了這個和她有着一模一樣姓名的殼子,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陌生了……
消化着原主的記憶,二十年人生如白駒過隙,一掃而過,但偏偏,尋不得因果。
她,為何到了這裡。
她,明明已經死了。
……
“嘔、嘔……”
半小時後,醫院門口,‘沒坐過車’的修士程曲,剛到地兒就直接翻身嘔了出來。
醫護人員擡着她往裡趕,遠遠瞧着,隻見擔架床上架着的人小臉慘白,鮮血濺了滿臉不說,又吐又嘔,吓人得很。
這下,網上程曲懷孕堕胎的帖子疊得更歡了。
程曲被送到了急診室,衣服一脫,醫生傻了眼。
這妹子一身的血,怎麼身上連個窟窿眼兒都沒有?這血哪兒來的!?
急診室裡醫生對着程曲一頓敲敲點點,一通檢查下來,人是半點兒事兒沒有,但身體卻又異樣虛弱。邪門兒得很。
滾回病房草草洗去一身血色,換上幹淨病服後,程曲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啊,巴适。”
“程曲!”
‘砰’一聲,病房大門被人一掌拍了開。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理那……”
視線觸及,蓦地,聲音截斷。看着門口沖進來的利落女人,程曲反應了三秒才認出她是誰。
唐琳,原主的經紀人。
歪了頭舉了手,本着禮貌,程曲尋着記憶裡的模樣跟人打了招呼。
“嗨。”
“……你,你動臉了?”
?
病床上盤腿坐着的人靈動乖巧。一身粗糙的藍白病服襯得她透白的肌膚愈發嬌嫩幾分,黑發如瀑,鼻若瓊瑤,然一雙精緻的桃花眼裡偏偏又生了情。
不是從前的妩媚塵俗,現在的程曲,生了一雙悲慈的眼睛。
鐘靈毓秀,憐憫世人。像是……神女。
隻一眼,唐琳激動得心裡直打鼓。
圈内都說臉在江山在,以前隻以為是誇張,是妝造,可如今見了程曲現在這臉,不說多了,絕對能小火一把!
然而……
“啥子動臉?我動叻是手啊。你娃兒咋看起瓜兮兮叻哦。你看,嗨。”
“……”
一口川普,再加上那歪頭揮手的呆樣兒,唐琳眼裡的聖光濾鏡瞬間碎了幹淨。
前一秒還渴望着爆火的妄念梗在心頭不上不下,唐琳想罵人,她雖有素質,但不多。
“程曲!說了多少遍了,講普通話!普通話!你這一口川普是想要吓死誰!”
‘咚咚’
“病人家屬請不要大聲喧嘩。這裡是醫院。”
“不好意思。我們注意。”
借着關門的動作,唐琳平複了心情,壓低聲音。
“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捅了多大簍子。現在網上一片倒全是你的造謠黑料,什麼堕胎流産,當三兒賣身。”
“程曲,你喜歡華恒沒問題,你要追人也沒問題,但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你……”
床上人兒一雙水靈的眼睛專注盯着她,一雙玉足挂在床邊胡亂甩着,沒心沒肺。
唐琳嘴裡的話莫名說不下去了。
她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手機還你,别再戀愛腦上頭給人華恒發騷擾短信了。一會兒公司那邊會發公關@你,到時候你回複一下就行。”
“聽明白了嗎?”
“嗯。”
程曲點頭。程曲信她。
原主出道兩年,一直是唐琳帶着她,可以說原主能順利出道其實也是因為唐琳的幫忙。在這個利益熏染的大染缸裡,原主不隻一次被大老闆看上,她前些年能好生苟着,少不了唐琳暗中相護。
所以,不論本心,就算是因着原主因果,這些情,程曲都是要還的。
沒收的手機回到自己手裡,程曲看着眼前這個隻在原主記憶裡存在過的東西,滿眼好奇。
這裡敲敲那裡點點,不亦樂乎。
“好了。公司那邊發聲明了,你登一下賬号,回複一下。”
登賬号?
尋着記憶,程曲像老奶奶玩兒手機一樣,行動遲緩,但再怎麼遲緩,熱搜上高挂不下的惡臭話題詞還是紮眼得很。
【程曲也太不要臉了吧。什麼十八線黑料婊,居然敢蹭我家哥哥!】
【不會真懷孕了吧?那圖看着孕反得挺厲害還。】
【這年頭的女生就是不檢點,分個手要死要活,就知道亂搞關系,還把肚子搞大了。】
【放屁!程曲死舔狗!綠茶婊!我家哥哥從來跟她就沒關系!】
酒店搶救出來的血人圖,醫院門口擔架床上的嘔吐,不得不說,營銷号看圖寫話的能力強得可怕。
程曲為愛自殺,以命、以腹中胎兒威脅華恒逼求結婚的小故事越傳越火。
華恒确實是原主瘋狂迷戀的人,但這并不妨礙他是個人渣。
原主從前對他雖追但思想傳統,離開孤兒院後和奶奶一起長大的她在男女關系上面極度克制。很多事情要不是華恒暗暗引導,釋放信号,就憑她那膽子,明晃晃舔着臉追人的事兒她做不出來。
如今網絡波濤洶湧,這不,這渣又跳出來開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