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蟲念出門上的名字，兩隻玩偶熊晃晃悠悠走來，對他們敬了個标準的禮，然後用力推開門——“嘭”，禮花從門内噴射而出，變成花瓣飄落，斯特身着禮服站在門内，身後是張燈結彩的奇幻樂園：“歡迎來到遊樂園。”

這個時間點進來的都是學生，原本準備做完梳理就回去休息，此時卻沒忍住四處張望，對什麼都好奇。

斯特拍拍手，盔甲坐着馬跑來，跳下地，斯特邊分發旅遊手冊邊介紹：“這是你們的導遊，注意事項都寫在手冊上了，要好好看。”

“來吧，排隊一個個做完梳理就能入園了。”

雄蟲們還在震驚和讨論，一個蟲眼疾手快搶到第一，其他也反應過來排隊，梭洛把需要關注的雄蟲挑出來組另一隊。

蟲崽們翻看着手冊，一雙眼都不知道往哪裡看了，尾勾也不小心甩到同伴身上，很快發生口角。

水母晃晃悠悠飄過去，分開吵架的蟲崽，一蟲按一個印，拉斐爾解釋道：“打上印記的，每個設施隻能體驗一遍。”

蟲崽們立刻閉嘴，梭洛則給他那隊的發号碼牌：“這是每天單獨留下來的順序，這次是一号，明天是二号，大家都記好自己是哪一天來。”

一号握着号碼牌，失望看着遠處的設施，梭洛笑笑：“這片場地會留下來的，以後進來都能玩，但平時都是限時的。”

“所以，一會兒不要賴着不回去休息。”

一号嚴肅點頭：“我會規劃好的。”

好可愛啊，梭洛心想，才十幾歲的小蟲崽呢。

斯特放出一堆水母，一次性梳理十個蟲崽，導遊領着他們進去，第二個導遊上前一步填補空缺，見已經有蟲進去了，蟲崽們躍躍欲試，斯特加快速度，突然面前出現一個比他還高的蟲。

一看就是伏爾珀斯那一輩的蟲溫和微笑，伸出手：“你好啊。”

斯特恭敬道：“您好。”

“對伏爾珀斯那麼不客氣，對我客氣什麼？”他把手又擡高一些，提醒，“梳理吧。”

梭洛明明說這些蟲不需要他梳理的啊。

水母擠進他的精神域逛了圈，平靜又祥和，完全不需要他的幫助，水母鑽出來，落在他手上，打了個“好寶寶”印章，後面的蟲崽羨慕道：“我也想要！”

這位比“寶寶”大得多的雄蟲驚訝又好笑，揉揉身後蟲崽的腦袋：“乖乖吃飯睡覺，你也是好寶寶。”

斯特把水母拽回來，在心裡訓它，怎麼給他打啊！

水母不服，蟲蟲平等！

斯特無語，隻能把這位長輩請進去，一擡頭看到伯特倫正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着遊樂園，斯特與他對上視線，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伯特倫一愣，然後，或許是斯特的錯覺，他似乎微笑了一下。

“咚——”

鐘聲響起，遊樂園裡逐漸響起笑聲。

……

斯特累得癱坐在椅子上，他給自己建了個售票處，當做休息室，裡面放着梭洛牌零食，他拆開一包慢慢吃。

梭洛領着一名蟲崽進來：“斯溫德勒，這是今天的。”

是第一個治“往昔”的，他們排出了順序，将情況最嚴重的放在最前面一個個來。

雄蟲十三四歲的模樣，闆着小臉鞠躬：“斯溫德勒老師好。”

哎呦，哎呦，哎呦呦。

斯特第一次當面被叫老師，渾身一振，慈祥笑道：“坐，不要緊張，吃零食吧。”

梭洛忍笑忍得肩膀顫抖，聽到外面拉斐爾的聲音，忙道：“我去看看拉斐爾，那群孩子調皮。”然後關上門離開。

斯特開始辦正事：“孩子，你叫普裡策·戴維德，對吧？”

“是的。”

“老師……”斯特咳了聲，壓住唇角，他明白為什麼伏爾珀斯天天笑笑笑了，被叫老師就是很爽啊，“老師想問你幾個問題。”

“好的。”

“那……”

……

伯特倫坐在餐館裡，兔子玩偶給他上了杯冰淇淋，又蹦蹦跳跳離開，跳到一半被雄蟲抓緊懷裡捏。

“有模有樣的，”手上貼了個“好寶寶”印章的雄蟲在抗議下放走玩偶，“你這個繼承者挑得不錯。”

“嗯。”伯特倫看着窗外，冷淡應道。

“你剛才看到了吧？他一次能梳理十個雄蟲的精神力，還絲毫沒有疲累，更别提這裡這麼有靈性的造物了，他的精神力恐怕是S——”

“不，”伯特倫打斷他，“不是S級，他是A級。”

“你緊張什麼？S級不好嗎？”雄蟲笑意愈深，喝了口茶，熱氣遮不住他那雙眼中的精光。

“他是A級，”伯特倫說，“但可以媲美S級。”

那不就是S級嗎？

“好吧，聽你的，畢竟你還是我們的‘老闆’，不過……”他捏着叉子，嘗了口蛋糕，甜得他眯起眼，窗外歡笑和打鬧聲傳來，彩色氣球和紙鶴飛在空中，雄蟲溫柔道：“等以後第二個‘老闆’上位，感覺福利十分不錯啊。”

伯特倫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