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洛輕拍他後腦勺:“說什麼呢!”
拉斐爾嘿嘿笑,把下巴放在斯特肩上:“我們要去找伏恩嗎?”
“不,我們還要做别的事。”
斯特把住拉斐爾腿彎,把他往上提提:“梭洛,去你的房間嗎?”
梭洛眼睛倏然睜大了,心不受控制漏了一拍,難道——
“我們先解決你的事。”
梭洛高興,但下意識推拒:“我不用這麼急……”
斯特踢踢卡斯帕,卡斯帕面向梭洛:“拉莫在前往拉舒星的航道上,後天會抵達。”
這才是正常速度,斯特又踢一腳卡斯帕,誰家大好蟲幾個小時生死時速跑過來。
卡斯帕沒有避開,做錯了事他雖然不改,但向來不逃避懲罰,而且被斯溫德勒踢也不是什麼壞事。
梭洛捏住了袖口揉搓:“那就麻煩你了。”
拉斐爾晃腿:“很舒服的梭洛!”
他們走到梭洛門口,拉斐爾還沒從斯特身上下來,反而搖頭晃腦:“哥給我解決後,真的超級舒服!感覺我整個腦袋都被水洗得幹幹淨淨!”
什麼奇怪的比喻,斯特失笑,進門把他丢沙發上:“之前沒問過你,現在和以前有什麼變化?”
卡斯帕聽不懂,就當做沒聽到,在拉斐爾離開斯特後,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斯特拍拍他手,依舊關注拉斐爾。
拉斐爾思考片刻:“要說變化,精神力的嗎?那的确有,感覺我的精神力好像失去了什麼?不對,不是失去,像是不屬于我的什麼東西離開了我。”
離開……
斯特思索。
伏爾珀斯解釋過“往昔”的形成原因,先輩遺留的精神力鬼附身一般纏上了雄蟲,所以那些精神力是被他的“水母”給吃了嗎?
值得一試。
“梭洛,我們來試試吧,不過我不能保證成功。”
“一次成功本來就不太可能,我們以後時間多着呢,”梭洛坐在拉斐爾旁邊,動作自然躺在他腿上,“那這次,輪到我躺在你身上了吧?”
“好啊,”拉斐爾拿來抱枕塞在梭洛懷裡,又拉過毯子給他蓋住,“拉斐爾牌枕頭,保證睡得舒服!”
斯特靠在卡斯帕身上,沒忍住逗一句:“但你可不能用你的精神力再幹那種事了。”
拉斐爾趕緊捂住梭洛的耳朵,對斯特露出一個求饒的眼神,他用精神力吸取負面情緒的事不能讓梭洛知道。
斯特笑道:“梭洛知道。”
拉斐爾怔怔低頭,但梭洛已經閉上了眼。
燈關閉,窗簾合上,屋内陷入黑暗。
黑暗如粘稠的液體,慢慢黏上梭洛的指尖,然後往上吞吃他的手指,麻木的刺痛傳來,梭洛這次沒有逃離,而是閉上眼等待。
刺骨的涼意從手上傳來,窸窣的聲響爬上他的手臂,無數步足劃過皮膚,即将被吞噬的恐懼不可自抑升起。
尤爾·瓦倫閉上了眼。
鐵鍊束縛他的四肢,但他已經習慣了被囚禁和黑暗,隻是還不能适應被遺忘。
兩天前,沒有蟲再來找他了。
他被遺留在地下,可惜因為鎖鍊無法自救,隻有頭頂會滴水的裝置還能提供維持生命的重要資源。
隻是,沒有食物,死亡也是早晚的事。
冰涼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他懷疑是自己的幻覺,沒有回應,直到眼上蒙的布被摘下。
“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有聽過的聲音響起,梭洛沒有回答,想要保持清醒,就不要接受幻覺。
他咬住舌頭,刺痛過後,他察覺眼上的布還在,松了口氣。
“尤爾,”這次是熟悉的聲音,是他的雌父,“我的尤爾。”
因為預言者的出現,蟬族一直都疼愛雄蟲,但在他成年的那一年,雌父将他送了出去,用來平息種族被奪走預言者的憤怒。
他被關在地下,作為未來預言者的雄父被使用,隻有成年前,他雖然被鎖着,還能單純地期望未來。
現在認清了事實,也能勉力支撐下去,多虧蛻殼期時,他痛到精神失常,出現幻覺,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後來幻覺就隻能用聲音蠱惑他了。
“好冷。”他喃喃道,仰頭去接一直在滴水的裝置,這裡除了鐵鍊和他自己,也隻有水滴會有聲音。
“尤爾,雌父在這裡。”
“哥哥,”他緩解了幹渴,喃喃着另一個稱呼,“哥哥。”
哥哥會來找他的,哥哥會來救他的。
他縮在角落,捂住耳朵,不去聽隐約的窸窣聲音,和自稱是他“雌父”的聲音。
弗雷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