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哼着歌看着外面的風景,端起茶杯品嘗一口,享受難得的甯靜。
他腳下跪了一地的蟲,個個都跟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屋内一時隻有阿貝的歌聲。
“哒。”
杯子被放下,幾蟲都是一抖,阿貝垂眸掃過他們:“這就是你們說的熱鬧?星網星網沒斷,殺蟲蟲一點沒事,過去救場的也被炸了,我很懷疑你們的能力。”
“星網我們确實沒想到,聖殿的新技術之前從來沒有透漏過風聲,而奧利他……”
“呵,”阿貝輕笑一聲,打斷他的話,“奧利?你們要告訴我他盡了全力嗎?”
如果他是5号,那的确盡全力了,可惜,奧利是3号,全程沉迷于無差别虐殺其他蟲,壓根就沒對雄蟲動手。
阿貝微微壓低身子,湊近出聲辯駁的蟲,吐息帶着森森的冷意:“我還以為5号才是你們的蟲呢。”
“奧利、奧利他……”奧利他壓根就是個不受控制随心所欲的家夥啊!要不是隻有他在拉舒星,要是那時候沒有把他推出去替罪,而是換一個好控制的——他咬牙:“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一定會殺了他!”
“砰!”
沒得到機會,但他得到了一槍。
“從一開始我就給過你們機會,”阿貝垂眸,看着茶杯的紋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屍體過,“我說過,去拉舒星的,要聽話,現在,去的也不聽話,留下來的,也不聽話嗎?”
“不、我們、我們當然全聽您的!”
阿貝沒有回答,也沒有殺了他,而是摩挲着茶杯,似乎十分喜愛它一般,片刻後,換了個姿勢:“可惜,本來隻需要殺奧利一個,現在卻需要處理更多雜碎了。”
可不能讓伏爾珀斯知道啊,他撇向跪着的幾蟲:“我原本是相信你們的實力的,因此給你們活下來的資格,可惜。”
他比了個槍的手勢,對準第二個蟲。
第二個蟲抖如篩糠,緊緊盯着他的手指,大口大口呼吸,他預見到了自己的死亡,卻如同害怕打針的孩子盯着針靠近消毒後的胳膊一般,恐懼不安,又移不開視線,阿貝手輕輕一動,嘴上模拟着聲音:“砰!”突然不知何處來的一槍擊中他後腦,刺耳的呼吸戛然而止,雌蟲的身體嘭地倒地,腦袋上拳頭大的洞流出血,很快淌到第三個蟲腿邊。
阿貝的手指向了第三個蟲。
這才剛開始呢,他接下來要殺的蟲多了去了,不殺的話,伏爾珀斯就要殺他了。
“可惜,奧利在星獄,殺他得過段日子。”
叛軍首領的馬甲,他還不想這麼早被揭下來。
他彎着眼笑,将一個名字含在口中反複咀嚼,斯溫德勒,明明你還不知道我的存在,卻能擺我一道,真是驚喜。
……
拉斐爾眼巴巴看着斯特,卡斯帕将他整個圈在懷裡坐在駕駛座上,冷着臉對峙。
拉斐爾不想讓卡斯帕把斯特帶走,拖長了聲音撒嬌:“哥,你要去哪裡?”
斯特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卡斯帕肯定不會放他一個人留下:“卡斯帕……”
卡斯帕第一次打斷他的話,語氣冷硬:“您和我一起去前線。”然後關了通訊。
斯特慫得很,動動身子試圖抗議:“這裡太擠了。”
“您忍一下。”
天啊,卡斯帕竟然會對他說出這種話,看來真的很生氣:“卡斯帕?”
卡斯帕沒理他,突然啟動機甲,撞向拉斐爾所在的星艦,其他星艦立刻去阻攔,但機甲卻在觸碰到的前一秒猛地上升,脫離包圍,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沒了蹤影。
但就在斯特以為他們要實現登月啊不,離開拉舒星時,機甲忽然沒電了般僵在某個高度,整個機甲都開始彈刺眼的紅色“!”,卡斯帕操作一番,沒能改變,垂頭看向斯特。
斯特茫然,忽然想起什麼,也低下頭,看到手腕上平平無奇的手環——伯特倫給的防丢兒童手環雄蟲版。
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可能走不了了。”
卡斯帕捉過他手腕,用力去捏手環,手環毫發無損,斯特頓時肅然起敬,小小的手環被卡斯帕掐了還不碎,戴着也不重,值得鼓掌。
他決定讓卡斯帕先冷靜下來,放出精神力想進入他的精神域,卡斯帕卻後仰着躲開,斯特微微眯眼:“對了,你是怎麼做到一個晚上就跑過來的?”
卡斯帕不言語,斯特轉身把他拉回來,強制進入他的精神域,剛進去就被電閃雷鳴沖擊到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你……”他喘了兩聲,面對着卡斯帕直起身子,由坐改跪,揪住卡斯帕衣領,咬牙切齒,“你是怎麼做到一個晚上就把你精神域搞成這樣的!”
自從他第一次給卡斯帕做撫慰後,斯特從未再見過他這副模樣的精神域,而僅僅是一個晚上,卡斯帕就能把自己摧殘成與異獸打了那麼多年的樣子。
“卡斯帕,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你不能這麼對自己啊!你是不是向我保證過不會再傷害自己了?!”
卡斯帕撇着唇角,低下頭,也不反駁,但也不道歉。
叛逆期嗎?
斯特一邊給他做撫慰,一邊訓他,心疼得不得了:“卡斯帕,你要惹我哭嗎?”
卡斯帕終于擡頭,他眼眶紅了:“斯溫德勒,你為什麼要哭?”
斯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