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是嗎?”
“是,”他扣住斯特手指,“我與他同出一脈,是無比親近的血親,我本該看着他長大的。”
他垂眸,似乎有些難受,随後扭頭看向窗外,雪片飛快掠過,拉成殘影,霧蒙蒙的白,模糊了天地。
“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已經十六了,與我十分生疏,後來我忙起來,又按照他的意願送他去軍校,算起來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我不知道如何與他對話,見到了也是沉默。”
他摸上斯特的臉,給他暖臉:“可是上一次見到他,您讓他那麼快樂,您比我更适合做他的哥哥。”
“我看利克也沒有不想要你這個哥哥啊?生疏就多相處,我們是家蟲,以後要經常在一起的,你覺得我适合,我就當你倆的橋梁,多交流交流,”斯特敲定,“就趁着這次生日怎麼樣?”
卡斯帕點頭:“我和斯溫德勒是家蟲嗎?”
“怎麼?我是那種不認賬的蟲嗎?”斯特撐起身子,笑意吟吟,“那再來一次嗎?”
卡斯帕眼珠慢慢移動到窗外,又慢慢移回來,繃着臉不吭聲了。
斯特笑得前仰後合:“我本來不想這樣的,可是卡斯帕,你太可愛了吧?”
每次為逗他而說的話,都會當真,斯特都不舍得說重話,生怕他傷心。
卡斯帕哦一聲,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那不來了對嗎?”
斯特擡擡下巴示意窗戶:“我沒有在外面的愛好,你有嗎?”
卡斯帕搖頭:“我更喜歡獨自擁有您。”
斯特也喜歡,在一個不需要太大的房間,隻有他們兩個,隻能占有彼此,他對愛情的印象是這樣的:“我也喜歡,”他現在的這些話不再帶着利用與假意,“隻有我和卡斯帕。”
他想起什麼,眼睛一彎:“當然,還得給利克留個房間。”
卡斯帕無言盯他幾秒,忽然問:“可以親嗎?”
斯特坐起來,勾勾手指,卡斯帕便壓在他上面親下去。
家蟲。
如此親近的稱呼。
他重新擁有了這個稱呼。
……
斯特踩上飛行闆,慢慢掌控平衡,他在這上面很有天賦,剛開始是坐着,再到現在站起來,飛行闆離地幾厘米穩穩當當,不過十多分鐘。
雪場不允許飛行,卡斯帕踩在另一個飛行闆上,與斯特不能貼近,但天上的救援機器人一直圍着雄蟲,生怕他們受傷。
斯特試着用精神力操控飛行闆,玩了一圈後就掌握訣竅:“走走走!”
他先一步帶着一連串救援機器人入場,卡斯帕忙跟上。
冰雪刮着風割來,山下呼嘯,上層雪是軟的松散的,斯特壓着地碾過,它們便變平整了,精神力将他牢牢固定在闆上,身後帶着兩波揚起的雪。
斯特擡高飛行闆,沿着地面的弧度飛速向上,雪花擠在護目鏡上,又迅速融化,眼前的一切都是潔白無瑕的,寬闊明亮,無邊無際。
空氣中隻有清冷的雪,天地清曠,不論去向何方,都在其中,再多的再迷茫的,都如此渺小。
冷空氣吸入肺中,轉一圈變成水霧呼出,他胸中也是白雪的淺淡了。
飛行闆雖說安全,但少了颠簸和雪的觸感,斯特偶爾也會把它當普通滑雪闆用,但他沒學過滑雪,玩一兩下就繼續飛了。
說實話,雪場更像是個氛圍,但他這麼菜,剛來還是乖乖體驗氛圍吧。
下次帶拉斐爾來玩。
中途休息時,斯特臉都凍僵了,躺在雪地上看天。
卡斯帕見他實在喜歡滑真實的雪而非浮空,提議:“我們回去制作你想要的滑雪闆怎麼樣?現做現學,隻是三天不夠盡興。”
斯特蹭一下坐起來:“走走走回去做!”
十分鐘後,他們回到準備區,與幾對一起來玩的雄雌蟲遇上,其中一個沖斯特招手:“斯溫德勒!”
是伏恩,他一雙翡翠般的綠眼透亮,滿是驚喜:“你也來這裡?!”
伏恩身後是金尼,隻探出半個腦袋看過來,斯特扭頭看一眼卡斯帕,他沒看金尼,而是牽住他的手,專注盯着他。
伏恩要往這邊過來,但剛邁步就被金尼拽住,扭頭:“你力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
金尼:“那裡有魔花螳螂。”
伏恩挑眉:“怎麼,怕啊?”
金尼撒手站直:“誰怕了!”他大跨步前進,伏恩唇角瘋狂上揚。
靠近了,金尼目不斜視:“斯溫德勒,你好。”
伏恩一巴掌拍他腦袋上:“行了行了,”他推開金尼,對着斯特點頭,“我們被老師扔過來放松的,你呢?身體怎麼樣?”
“我也是被伏爾珀斯扔過來的,看來他對這裡很滿意,謝謝關心,我身體已經好了,”但他之後要補打疫苗,想起就覺得前途無望,“你們要去玩的話去就好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伏恩哦了聲:“對了,梭洛也來了,但他和雌侍吵架了,你要是見到,小心點别觸他黴頭。”
和拉莫嗎?念頭流轉,斯特點頭:“謝謝。”
他們分開,進入雪場後,金尼茫然:“為什麼要告訴他梭洛的事?他和那個雌蟲不是剛和好嗎?”
“玩你的,笨蛋就不要想那麼多。”
“誰笨蛋!”
伏恩笑而不言,心想,是錯覺嗎?斯溫德勒似乎,并不是很擔心拉斐爾的樣子——肯定是錯覺,他想什麼呢,斯溫德勒那麼在乎拉斐爾,他不該這樣揣測他。
金尼跳他背上,指着前方:“架!”
伏恩拍拍他屁.股:“架你腦袋!”
他奔跑起來,金尼歡快晃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