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朝實說完一長串話,犀利的目光開始變得飄移——主要是她從西谷同學那裡學來的氣勢已經耗盡。
語氣也變得緩和。
“還、還有,希望你們沒事的時候不要和我打招呼,我不會理的。哦,這個‘沒事’是指除了比賽外的所有事。”
這幾句話聲音并不大,好在場子已經被她鎮住了,一片寂靜。
忐忑地回頭瞄了眼淺田和岩本,兩人接收到她的眼神,從震驚中回過神,十分默契地朝她豎起大拇指。
南宮朝實松了口氣。
落針可聞的走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格鬥社的顧問老師宮本大步走近,擋在自己學生面前。
“你們都聚在這幹什麼!如果影響到我們社團的訓練,從而影響全國比賽,我想校方領導不介意請你們家長到學校來坐坐。”
老師不僅來了,還釋放出“叫家長”這一秘技。在場學生都不敢造次,一個個道完歉後夾着尾巴溜回自己的訓練室。
深井章盯着南宮朝實問:“南宮學妹,我們的比賽還算數嗎?”
“嗯。”她想了想,确定下時間和地點,“期末考試最後一場結束後,女子格鬥社的擂台。”
得到明确答複,那位主将總算離開。
回到訓練室,宮本老師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皺眉道:“這種事情就應該交給老師來處理,你們隻要專心練習,好好準備全國大賽就行。”
南宮朝實沉默地低着頭,沒有回答。
經理和部長見狀,趕緊出言安撫老師,表明一定會加強訓練雲雲。
等宮本老師教育完,衆人換好衣服開始熱身。
上村部長斟酌着開口,“南宮學妹,你不用理他們,也不用為了我們答應這種挑戰。”
淺田彩子也氣憤地搭腔,“沒錯,那群幼稚的混蛋根本不值得我們花費時間,他們聽不懂人話,隻會像蟲子一樣纏着你。”
“那位學長是空手道主将。”南宮朝實忽然開口,另外幾人有點莫名其妙,她繼續說,“我上周輸給一個高二學姐,她的招式裡腿技很多,是空手道套路的變招。”
“所以你……”
“嗯,空手道我接觸的不多,所以想趁下次比賽前熟悉一下。”
不愧是她!
衆人心中感歎。
“面對這些破事,你還能保持理性很好啦。”
淺田彩子刨了刨自己的短發,依然苦惱。
“但是,比賽完,鬼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赢了還好,要是輸了……”
“那就赢。”南宮朝實理所當然地說,“打服為止。”
想到之前她過分激動的表現,南宮朝實猶豫了會兒,還是問出來,“淺田學姐,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
淺田彩子張張嘴,沒有出聲。
上村部長趕緊接話,“以前發生了一些事,淺田不喜歡和那些男生打交道。”
“還是我自己說吧。”
淺田彩子閉閉眼,深呼吸幾次後緩聲開口。
“國中時,有一個男生追我。和那個深井章一樣,我沒接受他表白,他就找我比賽,說什麼赢了就聽他的之類的。當時我還小,經不起挑釁就答應了,結果沒打過。”
她憤憤地錘了拳地闆。
“比賽有輸有赢,很正常。但他到處跟人說,我輸給他就是他女朋友了。我氣不過找他理論,他不聽,要求再打一場他又不同意,後來我嫌煩就轉學了。”
最後,她嫌棄地做出總結,“真是煩透那群幼稚男生了。”
南宮朝實愕然,“原來如此。”
皺眉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安慰的點,“他後來不接受比賽,肯定是怕輸給你,說明那次獲勝對他來說是僥幸,膽小鬼。”
淺田彩子:“……”
上村部長一言難盡道:“南宮學妹,你安慰人的角度很清奇。”
“哈哈哈!”被安慰的人忽然大笑,“南宮老師說的不錯,我才沒有輸給他,連挑戰都不敢接受的人才是敗者!”
淺田彩子站起來,掃視衆人,“我感覺現在充滿力量,有人和我打一場嗎?”
岩本幸跟着起身,手指捏得咯咯響,“我陪你打。”
訓練室又重新恢複熱鬧。
上村部長還是不放心,對南宮朝實道:“真的沒關系嗎?”
“嗯。”
南宮朝實腦子裡已經開始計劃下一步怎麼做。
“老師已經聯系了擅長空手道的對手,下周應該就會進行實戰。不過,我還是需要了解深井學長的數據和對戰情況。
部長,請問該怎麼借到深井學長的比賽錄像呢?”
上村問:“你說的老師是森田教練嗎?她聯系的所謂擅長空手道的人……該不會是職業選手吧?”
南宮回答:“有職業也有業餘,畢竟師兄師姐們在全世界各地比賽,沒有多少時間來幫我。”
上村咽了口唾沫,“那我覺得,深井章的比賽你不看也罷……”
南宮朝實不贊同,“這可是堵上尊嚴的一場戰鬥,必須要認真對待。為了赢,無論對手實力強弱,我都會仔細研究。”
上村部長被她的态度震懾到,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南宮,這件事交給我!我會幫你找到他比賽的錄像,如果沒有,會和空手道社團聯系參觀。”
“謝謝部長!”
解決完這件事,南宮朝實安心訓練。
等早晨的部活結束,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時,她又開始慌了。
班裡的同學們不會也來找她搭話吧……
在一樓儲物櫃換鞋的時候,她果然察覺到若有似無的視線。
低頭,目不斜視地快速往自己教室走去。
本來以為進教室會收獲更多注視,但是當她拉開門,大家隻是下意識地看了眼進房間的人,然後很自然地回到該幹嗎幹嗎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