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朝實也覺得這樣太幼稚,認命地閉上眼,主動擡起雙手,說出了自己從不會說出口的三個字。
“我投降。”
嘴角的破皮是在争奪第一名的時候傷到的,同時還有後背、雙手小臂和腹部。
該說不愧是冠軍嗎,打起來真是兇狠又淩厲,那場對戰又讓她重新認識了自由搏擊這項運動。
這不僅僅是可以放在擂台上供人欣賞的比賽,更是堵上尊嚴與性命的格鬥。
她果然還差得遠呢。
額頭是在和第三名打的時候受傷,手臂自然也是有傷的,不過都不嚴重。那場雖然是苦戰,但最終她取得了勝利。
除了這些,當然還有其他地方受擊後淤血,不過這幾天都有專業的理療人員跟着。
自己又屬于恢複很快的類型,那些不嚴重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南宮朝實不躲了,西谷夕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她乖乖巧巧擡頭閉眼,舉着雙手,任由打量的模樣,他覺得自己的心髒軟得不像話。
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個紅腫和淤青都明顯到刺眼。
同樣經常受傷的他自然知道,那些傷有多疼。
不,她的傷還是和人對戰造成的,肯定比他還要疼很多很多倍。
酸澀的感覺讓西谷夕僵在原地,那些傷顯然已經被好好處理過了,沒有任何他可以介入的空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如果他是南宮叔叔,那麼此刻他就可以用自己堅實的臂膀摟着她,一邊揉着她的發頂,一邊鼓勵:不愧是我女兒,好棒好勇敢,爸爸為你自豪!
如果他是南宮阿姨,那麼她就能将少女按進自己柔軟的懷裡,心疼地叮囑她:好好保護自己,哪怕為了勝利,也不要讓自己受這麼嚴重的傷。
如果他是她的教練,會心疼,但同樣會擺出嚴厲的模樣:做得很棒朝實,想要獲勝,就要無所畏懼!為了下次減少受傷,接下來的訓練會更加嚴格。
但是以上的身份,他哪一個都不是。
他隻是她的同桌,一個性别不同,不能随意對待她的同班同學而已。
隐隐約約間,西谷夕開始對這個身份感到不滿足。
等了半晌,發現鬧着要确認自己傷勢的人沒有任何動作,也沒說一句話。
南宮朝實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很少在這張臉上出現的表情。
沒有清爽燦爛的笑容,沒有被誇贊時藏不住的高興和害羞,沒有闖禍時的慌裡慌張。
也不同于排球比賽時的嚴肅專注,他隻是壓着眉頭,目光深沉的思索着什麼。
這樣的西谷同學看起來有點成熟呢。
靜靜看了會兒,發現他還沒有回神的預兆,于是南宮朝實輕輕出聲喊了一句,“西谷同學?”
“嗯?”
西谷夕睫毛顫動兩下,視線凝在她臉上。
“嗯。”
南宮朝實:“……”
這意味不明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西谷同學,你在想什麼?”
“我不想當你同桌……”西谷夕嚴肅地回答。
南宮朝實懷疑自己聽錯了,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問:“西谷同學剛剛說什麼?”
随着少女的靠近,隐約嗅到了鎮痛噴霧的味道下掩蓋的香氣。
西谷夕屏住呼吸。
意識到嘴裡說了什麼後,差點咬掉自己舌頭。他面色沉靜,卻在腦内風暴瘋狂想着怎麼補救。
除了爸爸,男性還能以什麼身份保護好朝實?
弟弟肯定不行,太幼稚了!爺爺更不可能,年紀不對!
忽然間,一個燈泡亮起。
“沒錯,我不想隻當你同桌了!”
西谷夕戰得筆直,下巴微微揚起,豎起的頭發也精神起來。
他很有底氣,理所當然地開口。
“我想當你哥哥!”
南宮朝實:“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