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君還真是執着啊。”的場靜司微笑着搖搖頭,示意上前的女仆退下。
“那就跟我走吧。”
他們二人沿着長長的廊道走向後院。夏目轉過頭,好奇地看着未曾來過的地方,不知不覺間越走越慢。猛然發現已經和的場靜司拉開了不小的距離,夏目急忙碎步跑過去。
黑發少年在前面停住腳步,等聽到夏目走近了才接着向前。
夏目感覺到了少年無聲的縱容,膽子又大了起來:“靜司哥哥,我們現在去哪?”
“不喊我的場先生了?”
“啊哈哈哈哈哈……”
肩膀忽然一輕,貓咪老師隻來得及“喵”一聲便被的場靜司接過去:“你的周一哥哥平時也是讓你這麼抱貓嗎?他倒是不怕把你壓扁了。”
周一哥哥平時和你一樣把貓抱走的!況且,貓咪老師也沒那麼胖!
夏目隻來得及在心裡反駁,貓咪老師已經憤憤地拍了一下的場靜司:“假公濟私的小鬼!在忘憂屋那次是你吧?”
的場靜司聞言并不驚慌,反而心情頗好的趁機又摸了一把。貓咪老師猛地炸毛,奮力掙脫了的場靜司的手,借力一躍,穩穩蹲到他的肩膀上。
“是要去見之前來的那個人嗎?”貓咪老師毫不見外地趴下,“如果沒看錯,那人好像被附身了。”
“不愧是小貓咪。”的場靜司嘴角上揚,“那麼,小貓咪可以看出來是什麼妖怪嗎?”
貓咪老師搖搖頭,倒是一旁的夏目思索着出聲:“是狗?還是狐狸?”
他突然靈光一閃:“是那天在忘憂屋你問的管狐!”
“不錯。”的場靜司表示贊許。
“我記得管狐是可以當作式神的妖怪,甚至可以為人擋災。”貓咪老師探着腦袋看的場靜司,“還會回答你們人類的問題。”
“真的是你說的那個附身人的妖怪嗎?”
的場靜司浮現了一抹冷笑:“小貓咪也說了,那是當作式神的妖怪。如果除妖師是站在它主人的對立面呢?”
說話間,他帶着夏目轉入一道門中。那邊地上已繪有巨大的法陣,符文彎曲如同無數隻黑色的手。之前見到的那位中年人被一個白袍黑色的式神按在法陣中間,發出“嗚嗚”的低吼聲。另一個夏目沒見過的除妖師正在以紅繩綁住中年人不斷亂動的手腳指頭。
一位女仆端了紅豆糯米飯和油炸豆腐放在廊檐下,微微一禮後離開了。
的場靜司帶着夏目走到離廊檐較遠的角落,将貓咪老師交還給他。
“在這裡呆好,注意自己的指尖。”
簡短地安排好夏目,的場靜司走到法陣邊緣,垂目而立,雙手合十。
那名除妖師和式神見狀迅速逃開法陣。沒有了束縛,那中年人敏捷地翻身就要逃離,而的場靜司低低地念咒聲已然響起:“沉眠于地底,鎖鍊的持有者,請回應我的呼喚!”
法陣猛然散發出黑色的光芒。自地下湧出無數隻黑色的手,從頭到腳緊緊捆住了中年人,将中年人幾乎纏得喘不過氣來。
夏目清晰地看到中年人皮膚下有一塊如核桃般大小凸起的東西正四處頂撞着黑色的手試圖逃脫。或許是意識到了它的力量不足以與法陣抗衡,那東西開始在中年人的體内四處遊走,逐漸走到了尚未被捆住的左臂。
的場靜司從容地自懷中掏出一把短刀走去,在那塊凸起上輕輕劃開。在削鐵如泥的利刃下,那塊皮膚竟然沒有流血,而是鑽出一個小小的毛球來,一接觸到空氣便幻化成了一隻細長的狐狸,直奔廊檐下的油豆腐而去。
即便那隻狐狸再可愛,夏目也隻覺得毛骨悚然。他迅速蹲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貓咪老師也難得嚴肅起來,眼睛悄然變成熒綠色的妖瞳,身體微微沉下随時準備撲出。
的場靜司卻徑自從旁邊式神的手中接過弓箭,瞄準了正在吃油豆腐的管狐。
“笨蛋!狐狸是不能輕易冒犯的!”
然而箭已離弦,箭上的咒符在箭刺入狐狸體内的瞬間燃起。那隻管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哀鳴,便被咒符的火焰燒為灰燼。
的場靜司又輕聲念了咒語,那黑色的手便收了回去。除去紮在盤子旁的箭矢,一切都似乎無事發生。
不等的場靜司吩咐,那名除妖師已經帶了式神,擡着中年人進去室内休息。
“小貓咪沒看出來嗎?”的場靜司這時才轉向夏目和貓咪老師,“那隻管狐隻是一個分身罷了。”
“真正的母體可不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