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旁邊站立着的傭人低着頭,無人敢跟這個宅院的主人對視。
跪在那裡的金婉月也是身子一僵,看出老太太的不喜,生怕對方不高興。
氣氛莫名的開始凝重起來,秦媛身側的中年女人立刻奉上了茶水,聲音溫和。
“大小姐,二太太也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氣,您之前交代過月末起家宴,也沒剩幾天了,怕是二太太過于緊張二爺了,這才這般心憂二爺。”
秦媛扭頭便看到了那中年女人的模樣,她的發絲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佩戴了翠綠的玉石耳釘,身上是一襲低調的黑色旗袍到腳腕,整個人卻顯得固執又鋒利,像是一把刀。
“玉晴啊,你總是替這些小輩們說話,難不成她們讨了你的喜歡?”
接過了茶水,秦媛端着茶杯掃了一眼,是這個身體記憶中舒适的溫度,淺嘗一口,聲音帶着笑意。
這遞茶的女人名叫刁玉晴,是秦媛乳母的女兒,跟在她身邊許久,早些年被送到國外進修了商業,回來之後一直跟在秦媛身側做事,至今未婚。
“總歸是看到漂亮孩子會心軟一些,大小姐,二太太就是性格軟了一些,您多教教就好了。”
秦家保持着當年的風格,但凡進入這個恭王府,人人都要守規矩,無論你在外面如何亂來,在這裡你就要人模人樣,就像是跪在秦媛腳邊的二太太金婉月一樣。
金婉月今年也四十歲了,她出身低微,去有一張讓男人神魂颠倒的臉,當初被娛樂圈導演看上,隻演了一部電影,直接拿到了白玉蘭影後的桂冠,在所有人以為她會在娛樂圈激流勇進的時候,金婉月直接抛棄娛樂圈,正式嫁入豪門。
她柔軟如同菟絲花,還未綻放的時候就被人輕而易舉的采摘,之後像是金絲雀一般養在金屋,這些年便是再好的容顔,也是被人看厭,曾經跟家族作對也要娶她的丈夫秦興華已經移情别戀,浪蕩花叢。
秦府家宴對于秦家的子嗣來說都是最重要的,眼看再過幾日就要家宴,金婉月聯系不上丈夫,隻能眼巴巴的來到了秦府,特意換上了婆母喜歡的旗袍,這才可憐巴巴的跪在婆母腳邊求一個公道。
四十歲的女人本不該如此柔弱,可金婉月早就被養的嬌貴,光是看外貌誰能看出來這穿着藍色牡丹花旗袍的女人今年四十歲了?
她臉上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迹,一頭烏發細緻的挽在腦後,點綴着一朵同色系的藍色錦花,此時殷殷切切的跪在那裡,誰不心疼?
秦媛低頭便可以看到她那張惹人憐惜的臉,還有白白淨淨的脖頸,可算是知道為什麼美人一哭,誰都心疼了。
金婉月被婆母盯着,更是不敢動彈,連含在眼裡的淚都不敢落下,這般更是讓人憐愛。
“好了,别哭了,女人的眼淚本就是珍貴的,何必為了那些髒髒的男人去哭?”
她一伸手,一旁的刁玉晴已經遞過來了手帕,秦媛拿着白色的真絲手帕,小心翼翼的給自己的兒媳婦擦眼淚。
“媽……”金婉月被婆母這麼一安慰,眼淚又是傾巢而出,被秦媛冷靜的擦幹淨。
就算是婆母如此的冷淡,可金婉月還是覺得婆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心裡頓時放心了不少。
秦媛欣賞着大美人紅眼睛的畫面,這真的是美不勝收,嘴上詢問。
“興華現在在哪裡?”
作為老太太的得力助手,刁玉晴立刻給出結果。
“回大小姐,二少爺近幾日都留宿在藍調酒吧。”
家裡秦家子嗣的外出信息每日都要有人彙報給老宅這裡,老太太控制欲極強,這是所有秦家人都心中了然的事情。
“哦?”秦媛頓時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笑容,在那張被歲月侵蝕過的臉上更是帶着幾分嘲諷。
“婉月啊,媽帶你去找興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