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遠看着水潭邊看一會竿又玩一會狗的星,感歎道:“星可真是悠閑,也不知道她吊上魚了沒有,水潭裡的魚還挺多,怎麼也能吊上一兩條來。”
他回想起前兩天那盆美味的魚肉,還可惜部落中的其他人沒有吃到過這麼好的魚肉。
其實再很久以前,直接烤熟的魚肉雖然腥臭,但是因為食物短缺,大家也能忍忍吃進肚子裡。畢竟魚肉再如何難吃,它也是吃了不會死的好肉。
可自從有孩子吃了魚被魚刺卡死後,大家都默契的抛棄了這種食物,那時部落人口已經變少,孩子更是部落的希望,大家甯願餓一會肚子,吃更多的野菜,也絕不再碰魚。
若是他們吃了【阿瑪庫】做的魚肉,大概會有很多人願意重新返回到河流中水潭邊去尋找遊魚吧。
牙咽了咽口水,摸上發癟的肚子,他眯着眼看頭頂上的烈陽,然後轉向菟:“菟,你餓不餓?”
他很餓,但是不好意思直接和朱芽說。
菟嗤笑一聲,并未回答他,因為她瞧見朱芽已經往這邊看來,故意大聲道:“阿瑪庫,牙說他餓很餓,沒有力氣幹活!”
牙一聽,屁股着火似的從地上竄起來,忙對朱芽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我我還有力氣,我還能搬竹子!”
而後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菟,又轉身縮着手低頭不敢看朱芽,活脫脫一個在教導主任面前罰站的違紀學生。
朱芽被自己的聯想逗得樂到不行,在她看來,獵和牙雖然都長得一副高大強壯,須發滿臉的粗犷模樣,但比起沉穩而冷靜的獵,牙就像個穿着青年外皮的歡脫幼稚園小孩,懂事又天真。
“我早早就炖好了肉,現在也該好了,絲在幫我們看着呢,咱們叫上星,就先回去吃午餐吧,這頭的外牆已經搭上了,很快就能建好一間竹屋,也就不差這點子時間,大家還是吃飽肚子才好幹活。”
朱芽慢聲細語說了好長一句,雖說山枭送給她與她們溝通的能力,但是她口中習慣的詞彙卻是這裡不存在的,需要朱芽點點轉化才行。
科普種花家的語言依舊是不能落下的功課。
今天大家聽見朱芽嘴裡說得來的不再是【神音】,而是她們的語言也并未有什麼驚訝,大概在星一行人眼中,朱芽的确無所不能,會說他們的語言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她之前不說大概是不想說罷了。
“我……我去叫星!”認認真真聽完朱芽的話,牙如臨大赦,頭也不擡轉身就跑。
“诶!”朱芽來不及阻攔,明明站在這喊上一嗓子,星就能聽得清清楚楚,朱大黃也能将她安安全全帶回竹屋,何必再跑一趟呢。
自己吵鬧煩人的兄弟在朱芽面前表現得像隻被捏住後頸的短耳兔,對于此種場景菟隻能無奈搖搖頭,其實她也有些憷前面這個看起來美麗溫柔的神女,她看起來并不兇惡,也沒有尖牙利爪,但是她皺着眉查看自己傷口的時候,有一種如山嶽般的氣質,震得人不敢多語。
還有那看起來并不比自己強壯的身體,稍有肌肉附着的臂膀卻能輕松扛起如此龐大的重量,怕是真能一拳撼動山嶽吧,那确實有些可怕。
菟左右端詳一番自己恢複遒勁有力的臂膀,咂咂舌頭,不願再比較,她多少能理解牙的挫敗感了。
“走吧。”
獵收拾好工具,跟着朱芽走,見菟還在一旁又是搖頭又是左顧右盼咂舌不止,道。
朱芽習慣等待大家一齊吃飯,他可不想别人耽誤【阿瑪庫】的進餐時間。
就這一會,朱芽已經走遠了,他快步跟上去,像以前的朱大黃一樣貼在主人身邊,一步也不肯落下。
菟還站在原地搖頭咋舌,隻是感慨的對象換了人。
等朱芽和守在竈火旁的絲打了個照面,星和牙才打打鬧鬧回到小院。
沒有任何意外,兩人四手空空,别說魚,連碎肉内髒腐出來的魚餌也不剩半點。
倒是渾身濕乎乎的朱大黃嘴裡叼着一條沒了氣息的大魚。
大狗早就瞄上了這條占據在魚鈎旁自在遊動的大魚,這條魚憑借自己獨一份的大體格趕走了其他前來啄食魚餌的小魚,吃下了不少魚食,隻是星耐心太差,總是沒能等它将勾深深嵌進嘴裡就想拉竿,讓這條魚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後來已經是有恃無恐,見魚餌就吃,一有動靜就溜。
這邊朱大黃見牙撒丫子跑來,生怕他把這條大魚直接給驚走,趕緊躍身跳進水中,幾息之間就遊到大魚身邊,尖利的犬齒直接切斷了大魚的脊椎,讓它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直接被拖上了岸。
星本來驚喜的很,牙卻是長了一張壞嘴巴,笑她釣魚還不如直接下水抓來得快,惹得星抄起拐杖對他一陣輸出,牙被揍得滿頭包,還要被教訓不該惹是生非,讓星又碰着左腳,最後自己分得的大半魚肉還要被姐姐拿去安慰暗地裡壞笑的星。
可謂是殺敵五十自損一千,又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朱芽一本正經地給餐桌上的衆人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