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舒了一口氣,耐心等待餘溫散去再将陶器拿出一一查看。
她在雲省生活的時候也經常做陶藝,雲省是一個文藝氣息充沛省市,古街古道不計其數,其中有很多陶藝工作室在裡面駐紮,朱芽興緻來的時候常泡在裡面,做一些瓷器擺件放在家中的牆壁上裝飾。
那些小瓷器擺件在超高溫度下能燒制出非常漂亮的釉體。
相比之下這些陶器就顯得格外古樸了,薄殼窯的溫度不足以使陶土燒出釉來,反而顯出一種磨砂質感,淺褐色的陶器本身也很得朱芽心意,這不就是自己穿越前最流行的莫蘭迪色系嘛。
“汪汪!”朱大黃也在一旁探頭探腦,它也要看看自己的餐碗燒得如何。
要說起這個,朱芽剛才最擔心的就是朱大黃的狗狗碗,昨日還特地挑了最底層的地方放置,生怕它燒制過頭或者被其他陶器磕碰導緻碎裂。
好在意外并未出現,朱芽從木灰中拾起朱大黃的大狗碗,淺褐色的平地碗盆中,黑色的花紋流暢畫出一隻歡樂小狗追逐着一堆漂浮的大骨頭,看起來熱鬧非常。
朱大黃見到這碗,黑黝黝的眼睛更是閃得發亮,它小心地從朱芽手中叼過這個碗盆,樂颠颠地搖着尾巴将它帶進了竹屋,它要找個地方好好安放自己的寶貝飯盆。
朱芽也将冷卻後的陶器搬到水潭邊清洗後擺放回屋,這一次燒陶算得上大成功,今天自然可以用新炊具炖上一鍋大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
懸崖下的林子中,部落因為日漸豐富的肉食再次熱鬧起來。
獵的強大毋庸置疑,他甚至比受傷之前更加勇猛,似乎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甚至能獨自狩獵和自己一樣大的雙角羚。
獵帶回來的服飾武器和裝食物的容器也成為族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可是第二天他就把它們都收了起來,恢複了以前身披獸皮光腳打獵的形象。
不過這也沒有減少族人們讨論的熱情。
所有人都在說是神救了獵,還賜予了他這些“聖物”。若問是什麼神?圖騰是什麼?大家也不清楚。
【星,你再把那日看到的和大家說說,你真的親眼見過她嗎?她到底長得什麼樣?】
今天的采集隊聚齊了七個人,之前不肯冒險去遠處的隊員也跟了過來,她們的年紀比星要大一些,看起來有些蒼老。
她?
星停住了腳步,回想起那日看到的女人,那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樣子,肌膚像冬雪一樣白皙,頭發像夜空一樣沉黑,她的眼睛就像空中星子,看着自己的時候閃閃發亮。
星的眼圈突然紅了,她想起那天自己的樣子,既呆又傻還拖着獵又哭又鬧,就像被刨出洞的地鼠一樣。
難怪她很快就離開,是這樣的自己讓她感覺到不适嗎?
她一定是讨厭自己了,星想。
自從那日見到那個女人後,她就忘不了那道與衆不同的身影,總是不停的在心裡反複回憶起那是的場景。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湧上她的心頭,化作眼淚滴滴墜落。
【诶!是那個女人欺負你了嗎?我就說哪裡有什麼阿瑪庫,她一定是其他部落來的壞人!】
年紀大一些的女人趕緊安慰她,【你該知道的并不是所有部落的人都像我們一樣善良,以前……】
【才不是呢!】女人還未說完,三個聲音異口同聲打斷她的話。
走在後面的羽和林擠上前來。
【是她救了我們呢,巴布你可不能亂說!】星大聲道,【她是不是阿瑪庫我不知道,但是她救了獵還救了我們,就是我們的恩人,叫她阿瑪庫有什麼不可以?再說了,你也見過獵受傷的樣子,如果不是阿瑪庫,誰能夠讓他重新回到部落?沒有獵部落哪能打回這麼多的獵物?】
巴布想起部落裡堆積的肉山,有些悻悻,【我以為她欺負了你才這麼說的】
【既然沒事那你哭什麼!】随即她眼睛一轉,把矛頭對向星。
星單手抹幹淨眼淚,道【我樂意哭,想起那天自己差點被就被野狼吃了,我哭一下還不行嗎!】
衆人一想也是,若不是獵他們及時趕到,部落裡怕是又要少幾個人去,到時候野狼群循着味到部落裡來,豈不是都要遭殃,大家思及此,個個都覺得心有餘悸。
她們一路談論着,分出僅剩的目光尋找可以入口的果實草葉,無人注意到不遠處的林子,有灰褐色的身影在其中藏匿,透黃色的瞳孔一路追随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