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領話音剛落就有人忙道不行,首領就如同頭狼,對于部落中食物的分配具有優先權,能獲得更多的食物是他權力的象征。
老首領提出要分薄自己的食物,在族人們看來簡直是不可理解的,也更感動于他如此關愛受傷的族人,心中敬畏更甚。
老首領擺了擺手:“就這樣吧,咱們也别在争來争去。”
随後他走到木的身邊,寬厚的大手拍了拍木委頓的肩膀:“木是個好孩子,他還年輕,就像當年的獵一樣,有什麼錯也值得被原諒一兩次,對嗎?”
木聞言,擡頭對上獵冷淡而深邃的灰色瞳孔。
兩人對視了一秒,獵挪開目光,轉身離開了議論的漩渦中心,牙有些不甘心,左看右看還是追着獵而去。
木失望的垂下眸子,木偶似的站着,也沒再聽清老首領說了些什麼。
……
且說朱芽這邊,她返回竹屋後,先将陶土鋪在大簸箕裡面,挑去顯眼的草根枯木和碎石塊,而後倒入篩子中篩出細密的陶土灰,混合着潭水,再觀察粘度,适度加入潭中黑泥,制成橡皮泥似的大泥團。
朱芽取出其中一塊,摔打出勁性。再按照自己的需求塑成粗坯。
朱大黃見她做得來勁,也想要摻和一下,對着那塊大泥團使出狗狗拳,踩得泥團上花印錯落,卻又一種别緻的美感。
朱芽見了隻是一笑,做好手中的粗坯後,便找了一處陽光正好的地方曬幹,等待水分散發到半幹後再進行刻花燒制。
主寵倆忙了許久,機械表已經走過兩圈,朱芽才将所有陶泥團用盡,制成了一個大的陶盂,用來做飯炖湯;兩個大的帶蓋的細口陶壺,用來盛放液體,例如燒開的水或者未吃盡的湯,雖然她覺得後者大概率沒機會進這個陶壺;除此之外還有四個陶盆,四個陶碗。
朱芽估摸依着現在的天氣,曬上一天左右就能夠開始燒制了,在這一天的時間内,朱芽還得挖上一個淺坑,準備好足夠的覆泥和柴火蘆葦才行。
她細細叮囑朱大黃千萬不能碰這些粗胚,免得它們還未燒制就要中道崩殂。
耳提命面完大狗狗之後,朱芽才開始制作今日的午餐。她先去雨棚那頭的土竈上瞧了瞧,這一段時間土竈中一直保持着小火,上方熏制的各種肉類被逼出油脂,裹在幹巴的肉上顯出油潤的光澤,時不時還有油脂滴落在火堆裡發出哔哔剝剝的乍響,升騰起一股濃郁的焦香。
朱芽拿起杆子挑下一塊鹿肉。
母鹿身上的油脂豐厚,浸得整塊肉呈現出一種誘人的油金色,瘦肉偏紅,肥肉則黃,若是用那野蒜藠頭炒上一鍋,美的能下兩大碗白米飯。
朱芽實在饞得很,可惜工具并未齊備,今天這塊鹿肉隻能分出小半煮上一缽子青筍鹿肉湯,另外大半就用野果子汁淋上,簡單烤炙一下,也能對付的過去。
吃飽喝足後朱芽和朱大黃暫且休憩了一會,便再次背上背簍,帶上武器繩索往林子裡去。
密林子裡多的是枯枝落葉,這麼多年層層疊疊覆蓋在地面上,朱芽輕輕一刨,三兩下便能裝滿一背簍,朱大黃更是樂意幹這活,隻見它前腿飛速刨地,都快舞出殘影了,不消幾分鐘,地面上被它抛出一個坑。
他似乎挖出個什麼東西,扯着那頭的朱芽往這邊來瞧。
朱芽伸頭往坑裡一看。
好家夥,好肥的一條圓嘟嘟胖乎乎的肉蟲子。朱芽有些怕蟲,見到這個軟泥似的東西一瞬間,雞皮疙瘩冷不丁地立了起來。
那白胖的幼蟲從出生起就不曾見過陽光,今天被朱大黃從土裡刨出,可受了大刺激,一個勁扭動着身體想要鑽回更深的土地,朱芽看得汗毛倒豎,趕緊用土給它蓋住。
“汪汪汪?!”主人你看它白白胖胖的不喜歡嗎?朱大黃好奇。
朱芽暗中咬牙:“好狗狗,你喜歡就夠了,下次别找我看,也别往咱家帶,我暫時還接受不了這東西,你再讓我多瞧幾個,咱這條命就得跟着它一塊入土了。”
她出了一身白毛汗,趕緊加快動作,麻利地将這周圍的柴火收拾好,來不及喊朱大黃,腳步飛快地走了。
不過說來倒也奇怪,朱芽雖然怕蟲,但她的周圍很少出現蟲子的蹤迹。當她還在讀書時,學校建的偏僻,周圍都是山林圍繞,生物老師會依着課程組織她們戶外觀察動植物,同學們都不愛與她湊在一起,一來是覺得她性格孤僻不好接觸,二則是和她一起往往難以發現任何蟲子,連山間的蚊子都要避着她飛。
班上好事的男生懷着惡意将綠色的洋辣子放進她的課桌裡,還未等她回到位置上,那蟲子如遇天敵一般一秒都不肯落腳,直接跑個幹淨,吓得周圍同學尖叫連連,那做壞事的男同學被叫家長訓了很久,從此記恨上朱芽。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
朱芽早早起來檢查粗坯的情況,見它已經幹的差不多,便用竹片沾上一些草木灰調制的泥水,在粗胚上刻畫起來,初畫時還有些生疏,往後刻畫痕迹便流暢起來,無論是稍顯複雜的飛鳥祥雲,還是簡單的菱格篦點,隻要是朱芽覺得有意趣的,都刻在了粗坯上,特别是自己和朱大黃的專屬飯碗,被認真刻畫出小狗的模樣,左右還點綴着骨頭,看起來可愛極了。
如今大量的柴火枯葉幹蘆葦都已經備好,隻等着放胚入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