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一個背簍,裡面用榕葉層層鋪墊,将陶土放在裡面不用擔心會從背簍的縫隙處漏出。
朱芽裝了滿滿一背簍,用力使鏟子将頂頭拍嚴實。
如今着一背簍土對于她而言已算不得什麼重物,習慣了這一身不停增長的巨力後,朱芽已經難以回想起那個為了拖住劍齒虎而被藤蔓磨爛雙手的情景,若讓現在的她回到兩個月前,大概能演上一幕異世版“武松打虎”。
朱芽輕松背上背簍,呼喚着朱大黃返到竹林裡挖筍,滿載而歸回到竹屋。
……
“砰!”一頭獨蹄馬被重重丢放在山洞前的平地上,震起灰塵滾滾,浮在一旁披毛帶羽的小型動物屍體上。
牙一抹額頭上的汗,龇着大牙拍了拍獵的肩膀。
【獵,還得是靠你,木那個家夥膽子比草鼠還小,隻知道撿着沒長成的獵物,若不是上次他看中了一頭蠻牛的幼崽,非要去抓,菟不至于受那麼重的傷!】
他冷哼一聲,說道。
雨上前頂了一下他【木就在後頭呢,你少說兩句,現在獵回來了,部落有了食物,菟很快就能好起來。】
牙往後瞧,嘴角一撇,更是不屑的大聲道【我就說他,怎麼了,若不是他沒那個本事還想着抓蠻牛幼崽,也不會被大蠻牛追,若不是菟救了他,他還能跟着我們去狩獵嗎?!】
【叫我說今天打回來的肉食,他的那份得分給菟!】
【以前的我不計較,那幹巴巴的小鳥腿沒個肉味,今天這獨蹄馬的肉,他的那份必須分給菟!】
木就在幾步遠的地方,哪能聽不見他的話。
從牙将話頭對準他開始,木就垂下了頭,手裡緊緊握着長矛的木柄。
他很清楚牙說得對,若不是自己引來了蠻牛的報複,菟不會被蠻牛撞成重傷,如今還躺在山洞中無法起身。
隻是之前大家一直焦心于食物的短缺的問題,牙也因為姐姐受傷,而無暇顧及追責他這個罪魁禍首。
如今獵回來了,食物的問題很快迎刃而解,牙也有了靠山,自然會将這件事翻出來問責。
木聽着周圍族人的議論聲,像可惡的蟲子一樣悉悉索索飛到自己身邊,一點一點吸走他身上的力氣。
木越發覺得難堪。
【在這裡吵些什麼?】
老首領走了過來,他現在已不年輕,原本高大的身材開始佝偻,雖能俯視着狩獵隊的幾個青年人,卻比站在一邊的獵矮了半個頭。
【首領,我認為菟為救了木受傷,他的那份肉食應該分給菟才是!】牙立馬挺起胸膛,大聲訴說自己的要求。
老首領沒有直接回應牙,他沉吟了一會,對着木道【木,這件事的确是你的過錯,自然要受些懲罰,你覺得牙的要求如何?】
木沉默。
沒有得到木的回答,老首領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朝四周環視一下,突然問道【今天這頭獨蹄馬是誰獵回來的?】
獨蹄馬的體型雖然比不上蠻牛,但也是一種大型的食草動物,輕易超過三四個成年男人的重量,而且獨蹄馬速度超群,不是蠻牛能比的,老首領心裡清楚現在部落裡除了獵,狩獵隊的其他人是組織不了狩獵這種大物的行動,不然他們也不會在獵和菟受傷之後陷入缺少食物的困境中。
一聽見老首領問這個,本來在為木不肯松口而憤憤難平的牙來了精神。
【當然是獵!若不是他用那個奇怪的武器嗖嗖嗖将這頭獨蹄馬趕入陷阱内,咱們哪能攆上它呢!要我說今天這肉得多分一半給獵!】
牙說得得意洋洋,仿佛獵到這頭獨蹄馬的人是他一樣。
老首領微笑着點點頭,似乎十分滿意。
【獵,你既然是狩獵到這頭獨蹄馬的人,你覺得木的那份肉是否應該給菟?】
牙一愣,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眼老首領,不知他為什麼要問獵這個問題,而後他又轉頭看向獵。
卻見雙灰色的眼睛越發像冬日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