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收到這樣的邀請,或者從未想過自己能收到這樣的邀請,在他生活的這十多年,老首領在他心中一直是擁有智慧的先者,即使自己有時候覺得他十分絮叨,并不太聽從他的教導。
老首領一直很遺憾自己無法成為“聖城”的一份子,無法真正學習到種植,甚至還将部落拖到了艱難的困境中。
種植在獵的眼中,是十分神聖的事情,小時候他曾渴望像老首領一樣前往“聖城”遊曆,瞻仰當地人是怎樣用偉力馴服土地的,但是部落越來越艱難,人數也越來越少,甚至被迫遷移到了草甸邊緣的密林山洞裡,除非脫離部落,他再也沒有遊曆的可能。
但是現在,他已經被部落遺棄了。
“不看看嗎?”朱芽見他半晌也沒動起來,以為是自己在這裡他不願意靠近:“沒關系,已經種好了你甚至可以伸手摸一摸,我要先去處理今天的晚餐,你自便。”
雖然知道對方聽不懂,但朱芽還是走了個過程,打聲招呼顯得自己不那麼沒禮貌。
說完她拿起東西往水潭邊走去,不再關注男人。
今天她觀察到部落裡的人還是以采集為主,大概是沒見過開墾田地種植植物,所以感到好奇,那野生稻已經種好,看兩眼又不會枯萎,所以朱芽沒再管。
要知道水潭邊還有一頭鹿需要她去料理呢,這可是個不小的工程,朱大黃早就趴在一旁等了她許久。
男人最終也沒有接近野生稻,隻是站在樓梯下一直看着朱芽和朱大黃,他張開自己的手掌握了握,過重的傷勢導緻被治愈後的身體依舊沒能恢複氣力,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湧上男人的心頭,他最後看了一眼在水潭邊切割母鹿的朱芽,慢慢擡腳回到了竹屋,找了個角落把自己埋了進去。
朱芽正忙碌的緊,哪裡知道男人已經emo得要長出陰暗蘑菇了,某隻心機狗倒是一邊假裝玩耍一邊暗中觀察男人的動向,見他什麼事都不幹就直接回屋了,還汪汪兩聲提醒朱芽去看。
主人你瞧那個人竟然不來幫忙就回屋睡大覺了,真是懶惰!
從小養大朱大黃的朱芽哪裡不知道它哼哼唧唧的想要表達什麼,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揚起來,礙于手上都沾有鮮血,她用頭頂了一下朱大黃。
“你這小心眼的家夥,人家還病着呢,能站起來已經是奇迹了,你還想讓他幫我們做事?好個壞心腸的狗狗!”
朱大黃聞言立馬發出委屈的嗚嗚聲就要往朱芽懷裡擠,天見的它哪裡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半米高的小可愛了,小熊一樣的身體直接給朱芽拱了個平沙落雁,差點沒重演被迫下潭洗澡的劇情。
“朱大黃!!!!欠揍了臭狗!”
朱大黃見自己真壞事了,一溜煙跑的老遠。
熱鬧是外面的,竹屋内靜悄悄,若不是還有一道輕淺的呼吸聲,沒人會發現在角落裡還縮着一個巨型蘑菇似的人,陰影中男人灰暗的瞳孔并不明顯,他半阖着眼眸,目光對着竹屋盡頭的背簍,裡面是朱芽收集到的各種植物和蘑菇。
“聖城”的神女既是狩獵者還是采集者嗎?
部落裡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采集者,在野外,毒草遠比能進食的植物多得多,隻有豐富經驗的采集者才能帶領部落裡的其他人成為采集者。
有毒的無毒的,能吃的不能吃的,甚至有一些植物果實能吃,葉片卻能讓一個人立馬死去,往往一個不經意,毒草就混雜在食物中間,讓整個部落的人命懸一線。
想要獨自成為采集者,要經過很長時間的學習。在山枭部落,如今也隻有一名不再年輕的采集者而已,其它的隻能稱之為學徒罷了。
部落曾經是有過兩名真正采集者,其中一名卻誤食毒草死去,身體被放入聖地後連山枭也不願意帶走他,最後隻能被火焰吞滅。
神女還那麼年輕,竟也成為了一名采集者,男人腦海裡浮現出朱芽靈動的眼睛。
他低頭看着大腿上猙獰的血痂,眼中微光浮動。
那廂,朱芽已經将鹿肉清理幹淨,處理好的鹿肉依舊不是兩人一寵兩天能解決的,即使朱大黃的食量現在已經增長到一天七八斤的肉量,但它也不是純葷食,還會吃野山藥野菜野果等素食補充,對血肉的需求達不到純粹的肉食動物那麼高。
至于朱芽,她就更依賴澱粉了,每天大量的體力活讓她哐哐炫野山藥填肚子,天知道她真的很懷念米飯。
而男人還是個病患,也吃不了太多的肉食。
沒有冰箱冷凍,也沒有鹽可以腌制,朱芽盯着食譜計劃之外的半邊鹿肉,心想或許可以嘗試一下煙熏鹿肉,說不得也是一道風味美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