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薰順勢仰躺,車窗敞開,灌進風,烈火烹油的豔,油彩般在她臉龐汩汩流動。
竟像個油潤銀亮的菩薩面。
容薰撈起一捧散開的,“寶寶給我準備的?看來有好好記住姐姐的喜好呢。”
李崇善惡聲惡氣,長腿爬行過來,将她壓制住,“你的乖寶寶已經死了!不準叫我寶寶!”
然而這該死的女人依然笑得跟沒骨頭似的。
她舒展了個懶腰,那漸變粉的瑜伽服是長袖的,薄薄裹住手腕,還系着一根指環,慵懶的美感随意發揮,容薰指腹擦過臉頰,恰好抹開了一道奶油,熱得融化了,被她随意塗抹在鎖骨禁區。
她還該死塗了個兔耳朵的标志,又肥又厚,仿佛能鑽進那迷亂的風景。
“寶寶過來。”她肩膀半仰在車窗,“姐姐向你道歉,姐姐不該受到壞男人引誘的,寶寶原諒我好不好?”
系統簡直被她的敷衍借口震驚,她甚至懶得解釋那是商鶴京的陷阱!
李崇善:“……哼!”
容薰又笑,“兔耳朵要融化了,寶寶不吃嗎?”
可憐的兔寶寶,他還沒開過葷,就被這壞女人玩弄在掌心之間,李崇善又急又氣,又恨自己立場太軟弱,竟沒出息被她引誘,他尖牙咬住容薰的耳尖,放任惡兔橫沖直撞,“你完了!你完了知不知道!你個水性楊花的……寶寶已經黑化了,寶寶不會放過你的!”
寶寶是有原則,有底線的,寶寶就算做恨,也不會輕易屈服的!
第四分鐘,容薰把想要做恨的兔寶寶的腦袋摁進了胸懷,起先還咋咋呼呼發誓要黑化全場的兔耳朵頓時軟嗒嗒趴了下來。
……好香,好軟,寶寶,寶寶堅持不住了!
與此同時,另一扇車窗咚咚咚激烈敲響。
“喂,李崇善,你别太——”
商鶴京被李崇善那算賬的陣仗驚住,難得升起了一絲急躁,快步奔過來想要阻止。
别看李崇善這小子臉嫩,雙眼也無辜水亮,像個精緻秀氣的貴公子,但他行事手段極為惡劣,連女生的面子都不給,完全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隻是周泰給他收拾爛攤子,粉飾太平,這才讓場面不至于那麼難看。
可車窗降下。
沒有血腥,隻是懶懶橫出兩束纖細的腳踝。
商鶴京愣住。
那腳趾齊整修長,完美符合了希臘腳的黃金比例,指甲圓潤如白鵝卵石,縛着一套古銅色的涼腳镯,那多層鍊子是蜘蛛張開的足肢,腳背貼着九枚薄薄太陽神的黃金戰功勳章,亮澄澄地閃爍着,腳背那蒼青色的血管渡過了硝煙,濕潤的潮雨過後,某種古老禁忌紋路正在複蘇。
少年蓬勃年輕的心跳在車内密集地響着,子彈般穿梭。
李崇善剛想擡頭回應。
從商鶴京的視角看,李崇善背對着他。
少爺戴起一頂白網格棒球帽,帽檐冷環閃爍銀光,長背脊似一座繃緊的弓弦,他埋在柔軟的繁花草甸裡,表情根本看不清,隻有透過發茬那耳尖的粉紅才能窺得半分動靜,蓦地,後悔如打來的風雨,密密麻麻的酥癢襲擊心髒。
第五分鐘,容薰單手撐着臉,她笑吟吟望着神色昏暗的商鶴京,用她的甜言蜜語,柔情眼波,陰險狡詐,以及腹中小劑量的玫瑰的毒,飼養着她成長期的地獄犬。
“寶寶,你在分心什麼?有好好舔幹淨嗎?”
她微笑着,把李崇善昂起的腦袋壓下去。
“在你鶴京哥哥面前,你要做得更好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