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善揪住衣領,擋了擋微熱的耳朵。
她的手怎麼這麼細長靈活?學雕塑藝術的都長這樣漂亮嗎?哼,比他還差了點!
周泰眼尖細節,“少爺,這兩款戒指好眼熟啊!不對,這金兔戰車好像是您出生時發行的一款限量黃金戒指?都下架那麼多年了,這麼短時間她哪弄來的?對,這兔子抱月我記得,是您成年的賀禮款,剛上架就搶光了,您還參與了設計,我給您交的稿,絕對不會看錯!”
周泰憂心忡忡,“由此可見,少爺,她對您絕對是有備而來,是蓄謀已久,是觊觎多年,是垂涎您的美色!”
李崇善隻覺身體更熱了,小腹的肌肉猛地收縮太緊,繃得他有些疼,怎麼會有這種奇怪又可惡的感覺,一定是那女人給他的草莓牛奶過了期,害得他肚子也吃壞了!
李崇善強行鎮定,又是瞪了周泰,“你啰嗦了!不該說的話别說!我心裡有數!”
周泰:“……”
蒼天可鑒,他真的是為少爺着想!大師怎麼還不出山?看來我得加錢催催了!
“噗嗤。”
頭頂響起笑聲,“崇善,這什麼呀?兒童成長飲品?還強化鈣鐵鋅?”
發小商鶴京信步閑庭,他端着杯摩卡星冰樂,在旁邊沙發随意跨坐了下來,長腿搭着。
比起李崇善得天獨厚的少年閃耀美貌,商鶴京偏向清秀斯文,戴着一副淺金絲細框,尾随其後的是高三在讀的蔣書邈,他容色冷冷,嫌髒似掃了眼包廂,最後挑了個幹淨無人的角落。
染了一頭粉毛的聖琪年級最幼,他剛上高一,成績是全班的吊車尾,本人也吊兒郎當,抄着手好奇觀望,“哥不是最讨厭喝奶的嗎?”
李,商,蔣,聖四家,皆是北市資本龐然大物,從老爺子那輩算起,他們的商業項目就互相緊密交織,繼承者們自然也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
商鶴京比李崇善大四歲,他長相俊秀,卻喜歡找樂子,看熱鬧,這會就挑起戰火,“怎麼樣,阿善,聽說你在那個外賣小妹手裡吃了癟,還被個拜金女占了便宜,她們還是同宿舍的,不會是聯起手來搞你的吧?這口惡氣你居然咽得下去?”
清雅美院就在源光大學的對街,李崇善跟明薰又是各自專業的風雲代表人物,稍有點動靜就全校皆知,哪裡瞞得住消息靈通的豪門闊少?
周泰眼皮跳了跳。
鶴京少爺隻要張嘴,滿城池魚都得遭殃,就不能來個人把他的尊口給堵了嗎?
不過周泰也隻能想想,少爺們金尊玉貴,天性薄涼,隻顧自己的玩樂,哪裡會在乎普通人的死活?他總不能像小說那樣,等待一個天降小太陽女主,用她的愛與溫暖,把這群少爺們的毛病都給救贖治好了吧?
商鶴京奇異道,“阿善,看你這樣子,不會吧,你還真沒打算追究?你難道不知道,那些婊子都是沖着我們錢來的?就你前頭那幾個小女友,我隻是花點小錢,她們就迫不及待脫光鑽上我床,你都不知道她們能有多騷,啧,不說也罷,我可都是為你好,你年紀小,别再被騙了。”
李崇善捏緊牛奶盒子,他一言不發,但表情逐漸變得陰沉,先前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周泰更不敢往回勸。
發小攤手,“好吧,就知道你還怪我,這樣,你把她叫來,讓大家都開開眼,你就知道哥哥我說的對不對了。”
聖琪也随之附和,“是啊,哥,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呗。”
有了這兩位的帶頭,追随者們也跟着起哄。
“對啊,善少爺,你可千萬别被這些婊子騙了!”
“善少爺,這個我可以坐證,她們表面裝得比誰都純,媽的,連處子膜都是假的,我看那校花明薰不知跟多少人睡過了!”
“嘭——”
變形的牛奶紙盒被精準扔進垃圾桶,但因為力度太重,垃圾桶被撞得東倒西歪,倒出了一些吃剩的甜品跟殘破花束。
衆人頓時噤聲。
崇建集團的善少爺美貌在外,盡管有些廢物纨绔,名聲那可是很實在的血淋淋。
少年依然是清爽飄逸的黑短發,碎梢并不規則,稍稍遮瞳,高街風漆黑運動服,兩條鋒利白線順着拉鍊頂到下颌,背靠着桃心絨,森白骨節微微彎曲,他挑起一隻香薰蠟燭,手臂狠甩,砰的一聲,燭火熄滅,膏體分屍,連帶着玻璃桌都被砸得碎裂一地。
李崇善淡粉的嘴唇彎着笑,将那破碎的香薰膏體塞進了那對處子論侃侃而談的男生嘴裡,惹得後者一陣幹嘔反胃,看他的目光驚懼如仰看惡魔。
“少爺,少爺,嘔……”
“是嗎?多謝你提醒,少爺倒要試試,她那膜是真是假。但是你,你是第一天來我身邊混嗎?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說話這麼不中聽,就把這個吃了吧,熏熏口腔不是很好嗎?”
“吃不完?“他愈發惡劣挑眉,”那你全家都去死吧。”
男生驚恐無比,“吃,吃的完,我會吃完的少爺,對不起少爺,是我說錯話了!”
李崇善冷眼看着男生痛苦表情,這就是在他身邊說錯話的代價,真以為他的錢是那麼好拿的,說幾句馬屁就大吉大利了?
況且,人人都知道,他李崇善的女友,隻要最好的,最漂亮的,還要最純,最幹淨的,他從不沾二手的髒貨,他以為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女人是懂的,所以才敢撩他那麼狠。
如果她敢騙他,他會讓她後悔出生到這個世上。
“周泰,去接她。”
少年揚着漂亮眉眼,他施施然用濕紙巾擦拭掌心的黏膩膏體,如同冬日裡毫無溫度的太陽,華美,絢爛,天生一股傲慢薄涼。
“不是說要接她來玩嗎?我的兄弟都在,整夜也夠她玩個本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