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點點頭,帶着其他幾位兄弟合力把那名異種男人綁了起來。
那名異種男人頓時是涕泗橫流,極力掙脫,掙紮期間亂扔的異能甚至把管理處砸出了幾個大坑,破壞力十分驚人。
“啊啊啊啊你們不可以這麼做!”他一遍崩潰的大叫,一遍嘴裡還在可憐巴巴地哭喊着,“我的妻子和孩子還在外面等着我......”
叮的一聲,電梯處走出來一道人影。
“給他再打一針抑制劑吧,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褚黎隻覺得眼前一亮,來人身穿白色醫生大褂,帶着一副銀絲邊框眼鏡,棕色長發在後腦勺紮成一個緊緊的馬尾,顯得整個人特别利落。
她說話時感情沒有特别大的起伏,隻是平鋪直叙着病人的狀況:“他是個單身流浪漢,檔案上根本就沒有家人的記錄,想必已經開始出現幻覺,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了。
“姜醫生,怎麼是你來了?”溫德姆驚訝地問道。
“莫醫生在給另外一名異種做檢查,我剛好結束,就替他下來了,”女醫生換上新的手套,淺笑着說,“沒關系,這裡交給我吧。”
姜盼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特型抑制劑,找到男人後脖頸的位置,慢慢地将藥水推了進去。
在藥水的作用下,異種男人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姜盼将使用過的針劑扔進醫療廢物垃圾桶裡,轉身蹲在被束縛帶限制在輪椅上的一種男人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認他事先能夠聚焦,可以正常對話後才道:
“我記得三個月前你的侵染值就已經不低,當時莫醫生還特别提醒你,之後要開始注射特型抑制劑,你為什麼隔了三個月才來打?”
異種男人恢複了一點精神,但整個人依然處于非常萎靡的狀态:“我沒錢!我沒錢啊!飯都吃不起,又怎麼打得起那麼昂貴的抑制劑針。”
“星聯對異種的醫療一直有補助,走醫保報銷以後,一支原價800星币的特型抑制劑隻需要200星币就可以到手,你要是三個月前打了,至少可以降低5%的侵染度。你隻是沒有家,又不是斷手斷腳,哪怕去餐廳刷盤子,都不可能會沒有收入。這可是能救你命的東西。”
“你們這些正常人,又怎麼會理解我的處境。沒有餐廳,不,沒有任何地方會願意給我們異種工作的。”
姜盼站起身來:“既然你在外面的世界過得并不好,又何必抗拒留在這裡,異種管理協會好歹是星聯專門為你們打造的庇難所,在這裡起碼你可以有尊嚴地活下去。”
“呵呵呵,話說得好聽。在這裡,異種還不是一樣會受到歧視。”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我們異種啊,是不被當成人看的......”
異種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慢慢閉上眼睛,昏睡在了輪椅上。
吃瓜終了,褚黎腦海中回旋着剛才幾人的對話,忍不住又重新打量了四周一遍。
看來,異種的處境比她預期中還要更糟糕一些。
席勒幾人推着輪椅把異種男人帶走了,現場隻剩下一個溫德姆陪同褚黎辦理接下來的登記事務。
姜盼正要離開,眼光瞥到一旁頗為邋遢的女孩兒,饒有興趣地頓住了腳步。
“剛才沒太注意,這位是?”
溫德姆:“噢,她是剛剛新來的異種,還沒有登記個人信息。”
姜盼點點頭,眼神并沒有離開褚黎的臉。
褚黎沉浸在思考中,并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她沉吟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在姓名的那一欄填下了“褚黎”兩個字。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比起綠洲的瑞塔,她更願意變成渾身謎題的褚黎。
至于她的身世,她消失的記憶,還有鬼沙漠中積累的一切未知,她相信自己都會在未來一一解開。
因為沒有身份,褚黎的個人信息也沒什麼好填的,隻是走個過程,溫德姆馬上還得帶着她去古德的主任辦公室走一趟。
兩人離開後,姜盼的目光終于有了明顯的波瀾。
褚黎,褚黎......
怎麼會這麼巧,正好是這個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