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讓回到家,餐桌上的飯已經所剩無幾,他在廚房随便扒拉點東西吃就回了小閣樓。
是的,他住在閣樓,成年人進去都沒辦法直起腰,也多虧他身材比較小才得以自由。
那個老人讓他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八點在小白山山腳下等着,會有他的同學接應他。
顧讓拿起兩個小書包,一黑一白,那還是他媽媽在世時候買的,雖然時間很長但很嶄新,他沒怎麼用過。
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塞進了一個包裡,另一個包裡塞了一雙洗得發白的球鞋。
他又在床上仔細想了想有沒有什麼沒拿的,還真的沒有了。
他住了五年的地方,行李竟然連兩個包都裝不滿。
顧讓洗完澡躺在床上閉眼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可總有人不讓他安省,閣樓的門被打開,一身酒氣的男人拿着皮帶進來胡亂鞭打。
顧讓一骨碌從床上跳下來,眼睛死死盯着顧福林。
顧福林被他看得發毛:“怎麼?敢盯老子?跟你那個賠錢媽一個貨色。”
說着他揮舞皮帶就要抽過去,顧讓閃躲不及,一道帶着風聲的鞭打朝着他的背狠狠甩來。
“嘶”顧讓不敢大聲,如果吵醒了顧天賜和陳溫宛那就不光是挨打了,還要承受他們的冷嘲熱諷。
幸虧閣樓狹窄,顧福林又喝了酒,顧讓在他累到前隻受了點皮外傷。
看着倒地不醒的便宜爹,顧讓再也忍不下去,背起兩個書包朝他踹了一腳,肚子和臉上的贅肉都被踹得抖了三抖,他也隻是咂咂嘴沒睜眼。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顧讓索性不睡了,拿着書包堂堂正正從大門出去,貪婪得呼吸着自由的空氣,從今天起,再也不用回來了。
小白山離市中心大概五六站遠,他可以直接步行走過去了。
淩晨的京城并不寂靜,結伴回家的上班族,熱鬧喧嘩的路邊攤,還有路上轟鳴而飛的跑車
顧讓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像擁有自由的鳥。
小白山常年香火旺盛,時常有人為了求每日頭香而在淩晨時上山的,所以他就算一個人站在山腳下也沒人留意。
顧讓慢悠悠走到時候已經三點多了,他坐在小白山的公園椅上遠遠望着天際線。
“你又鬧哪出?”終于在天蒙蒙亮時,一道不耐煩的男聲傳來。
“我鬧?你到底講不講理?我都說了我不吃香菜……”
吵鬧聲戛然而止。
來人是一男一女,他們手裡并沒有任何行李箱或者書包,像散步,女孩看起來很年輕,和顧讓差不多大,男孩比顧讓高處很多,應該比他大幾歲。
“你是顧讓吧。”女孩開口問道。
“嗯,你們好。”顧讓點頭
女孩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旁邊的男生已經先開口:“你,和我走。”
顧讓:“……”
這是同學還是人販子,還是說是副業是當人販子的同學。
那個女孩看他這樣就來氣:“江魂你是不是有病,好好說話能死嗎?”
江魂挑眉淡淡道:“你會好好說話,那你說吧。”
女孩冷哼一聲不理他,轉頭笑意盈盈向顧讓介紹自己:“你好顧讓,我叫江魄,他叫江魂,是我哥哥,是靈修院的院長讓我們來這邊接你的,久等了吧。”
顧讓不懂就問:“靈修院?是要拍電影嗎?”
此話一出,江魄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江魄眨眨眼:“你不知道嗎?”
“我不到啊。”他回答的坦蕩
“你就當拍電影吧,别聊了,趕緊走。”江魂最先反應過了催促道。
他好像很沒有耐心,哪怕對自己親妹妹也一樣。
“喂!你等等我們啊!院長本來就是說八點出發就行,我們已經早了很多了!”江魄拉着顧讓的衣袖快步跟上。
江魂并不理她,隻是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