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符兄此話當真?”李世民眼中帶光,略微激動地問道。
孫策義正言辭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跟恩公說的話,句句肺腑,絕不妄言!”
【哈哈哈,孫策被二鳳給套路了。】
【孫策,記住你現在說的這句話,到時候可千萬别反悔~】
【二鳳此刻的内心應該很激動,他的目的終于達到了~】
李世民道:“其實我很懂伯符兄,你想忠于漢室,但更想保護黎民百姓和萬千将士,你不想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不想江東父老落入昏君虎口,此乃大丈夫之舉,世民敬佩!今日能夠結交二位仁兄,是世民之幸!百姓之福!”
看到孫策表完态,周瑜亦說道:“不瞞仁兄,吾家世食漢祿,代代皆是忠良,年幼啟蒙讀書之時,家父曾耳提面命,立修齊志,讀聖賢書,存忠孝心,行仁義事,【注1】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注2】所以我從小的志向就是刻苦讀書、精心練藝,長大之後,酬壯志、救萬民。倘若不是朝廷昏聩無能,宦官禍國,百姓罹難,賊衆四起,吾和伯符兄一樣,定會誓死盡忠,保家衛國。”
【大丈夫當如是也!】
【倘若在太平盛世,他們肯定都是能臣賢将,在内定安邦良策,在外禦外敵入侵,拼死守護百姓安甯。】
【世道朝綱蹦亂不堪,但是他們都看得很透徹,雖然仍有漢帝劉協存在,但是漢朝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實在難以中興,袁紹、曹操皆已成氣候,且民心歸附,想要猝除,絕非易事。】
【倘若不是二鳳過來,中興漢室的确如天方夜譚,所以有志之士都各尋明主,積極奮鬥事業,守護自己的主公和治所下的百姓。】
【忠誠但不愚忠,這才是難得!】
周瑜的話跟孫策的話異曲同工,他們都願意當一個忠臣,但是有一個前提,漢帝明事理、不昏庸,值得他們付出。
現在他們對劉協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對于二鳳版的劉協,他們沒有見識過,雖有所耳聞,但是鑒于過往太多失望,寒了太多人的心,他們不敢輕易相信。
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此乃關乎他們全家和江東父老生死安危之大事,不能憑傳言和想象就做決定。
“二位仁兄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們就是對現在的漢帝不信任,但是我打賭,日後你們如果見到他,定會改變現在的态度。”李世民說道。
孫策:“但願如恩公所講,那便是天下百姓之洪福。”
三人皆是坦蕩豪邁的當世豪傑,除了陣營不統一,其他事情,聊得甚為投機,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侍衛在屋内點亮數樽【綠釉陶朱雀九支燈】,交相輝映,猶如火樹銀花,十分漂亮。
“今日與恩公暢談,有種相見恨晚之憾!日後無論咱們身在何方,你都是我孫伯符的恩麼摯友,隻要一聲招呼,刀山火海,任憑驅使!”孫策面色紅潤,略有醉意,但是句句都是心裡話。
李世民面色如初:“伯符兄言重了,日後伯符兄有用得到世民的地方,亦盡管開口,我定竭盡全力相助。”
***
廬江汀沚,蘆葦當中,一個身穿黑衣的刺客艱難地爬起,他望着遠去的孫策隊伍,眼中都是堅毅仇恨之色。
他拖着受傷的身體踉踉跄跄回到一處郊區的小屋,用力拍打着破舊的木頭房門。
“誰?”
“許公子,是我!”
聽到孱弱熟悉的聲音,許公子連忙打開房門。
看到滿身是血的家中門客,連忙将其扶到床邊。
“血,全部都是血,你傷得很嚴重,咱們必須得去找大夫。”許定說完就欲出門。
刺客強忍着疼痛拽住許定:“現在外面到處都貼着你的畫像,此刻你要是出去,簡直就是送死,我隻是皮外傷,不礙事。”
“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他們呢?”許公子眼睛裡閃現出驚慌悲痛之色,仿佛看到了那凄慘的場景。
刺客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孫策他們留下兩個活口,其他的都死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房間裡彌漫着一種疼痛難言又無能為力的悲苦。
“許公子,他們抓的兩個活口,說不準會出賣咱們,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必須得馬上逃離這裡。”
許定:“逃?往哪裡逃?”
“南方山越地區的首領頗具膽識,咱們到了那裡,将孫策的暴虐殘酷,以及吞并南越之心告之,他們一定會北上攻打,到時候就算滅不掉孫策,也會給他們重擊,亦算替汝父報仇!”刺客說道。
許定聽後,沉痛的眼裡露出一絲亮光:“如此倒是個法子,可是我對山越不熟,人家會信我嗎?”
“别擔心,死去的數個都是我兄弟,我們皆是山越人,家中親眷多有在山越官家當職的,将事情告之,他們定會北上。”刺客說道。
許定:“好!”
許定給刺客清理完傷口,塗上創傷藥,包紮好,又給他找了身平民衣服換上,二人趁夜逃離江東,趕往山越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