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在一個月内想要達到現在的效果還是有點難為他們了,不過後續也不能松懈。”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文件的厚度,總覺得最近交到他手裡的工作變少了好多。
雖然才一年級,但是赤司征十郎從入學開始就背負了許多期待,籃球部和學生會都将他作為下一任管理者對待,因此他也承擔了許多額外的工作。
“可能是最近事情比較少吧。”白鳥憐子知道他在想什麼,随口說道。
“大概吧。”赤司征十郎将紙張放到一邊,換了個話題,“這周末還不回去嗎?”
“怎麼可能,”白鳥憐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爺爺很生氣了,說如果我再不回去就不用回去了。”
白鳥家的老宅就在京都,原本白鳥憐子想要報考洛山的時候,和爺爺約好了每周末都回老宅住,可惜開學以後事情太多,她一次也沒回去過,把白鳥爺爺氣得夠嗆,前幾天親自給她打電話下最後通牒,讓她這周必須回去一次。
老管家千野先生在白鳥爺爺放下電話氣呼呼地離開後,偷偷跟白鳥憐子說,“老爺每周都會關心小姐您的情況,家裡提前備好了您喜歡的東西,請您這次不要讓老爺失望了。”
千野先生已經在白鳥家工作了将近40年了,是看着白鳥憐子長大的,他這麼說,白鳥憐子也有些心虛。
“我知道啦,我這周一定回去的。”
“聽說這邊發生了什麼案子,所以這周堂哥也會來看看爺爺。”白鳥憐子對赤司征十郎說。
“小征這周末呢?”
“父親回來了,這周我應該也會回去一趟吧。”
白鳥憐子抿抿唇,赤司家她去過無數次,但還是适應不了那種沉悶壓抑的氛圍。
“那我還可以去找你嗎?”
“當然。”赤司征十郎看着她,“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
***
白鳥家的宅子在衣笠附近,星川光代将車停在門口,院門自動打開,緩緩露出宅内的景緻。
老宅保留了傳統的和風建築,竹林溪泉圍繞其中,西北角是小時候白鳥憐子喜歡,所以從别處移植過來的櫻花樹,多年下來,經專人照料,花朵開得層層疊疊,像粉紅色的火焰。
車子駛入院子,繼續開了不到一分鐘,停到了本宅門口。
“我回來了。”白鳥憐子站在門口,向裡面張望。
“歡迎回來,小姐。”千野先生微笑着接過她手裡的書包。
“千野先生,好久不見。爺爺呢?”白鳥憐子轉轉頭,沒有找到人影。
千野先生悄悄指了一個方向,“老爺等您很久了。”
白鳥憐子聽懂了他的暗示,比了一個“包在我身上”的手勢,沖那個方向走過去。
“爺爺,我好想你!”白鳥憐子撲過去,從背後抱住白鳥爺爺。
白鳥爺爺揣着手,“哼”了一聲,閉着眼睛反駁道,“一個多月沒回來的人,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真是不知羞恥。”
白鳥憐子繞到他身邊坐下,親親熱熱地挨着白鳥爺爺,“我這不是太忙了嘛。我在學校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很想念爺爺的。”
“累得我都瘦了。”白鳥憐子可憐兮兮地說。
白鳥爺爺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白鳥憐子,挑着眉,又閉上了,手卻小幅度地指指茶幾。
其實白鳥憐子一過來就看到了,但這時候還是很誇張地驚喜道,“哇——好多草莓,我最喜歡這種超級大的草莓了,而且還是爺爺這裡的奶油最好吃。”
白鳥爺爺微不可察地翹翹嘴角,聲音還是很嚴肅,“少吃一點,廚房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我剛好餓了,爺爺我們現在就吃飯吧。”白鳥憐子塞進嘴裡兩個草莓,撒嬌耍賴地将白鳥爺爺拉起來,挽着他的手臂往餐廳走。
與白鳥家溫馨輕松的氣氛不同,赤司家冷冷清清。
赤司征臣和赤司征十郎坐在長桌子的兩端,仆人将菜放到桌子上,安靜地隐進陰影裡。
“征十郎,最近學校又考試了,你還是第一,是嗎?”赤司家沒有食不語寝不言的習慣,赤司征臣經常像現在這樣在用餐時詢問赤司征十郎的現狀。
“是的,父親。”赤司征十郎将刀叉放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還要繼續保持。”赤司征臣對赤司征十郎的優秀習以為常,例行告誡一句,然後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白鳥家那個孩子,高中考去了同一所學校?”
“是的。”
“小時候你們的關系就很好,以後也要維持住。快要換屆了,白鳥家近幾年沒有之前那麼活躍,但是也不容小觑。”赤司征臣說完,管家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點點頭,匆匆離開了餐廳。
“知道了,父親。”赤司征十郎對着空蕩蕩的椅子,目光沉沉地回複道。
空曠的餐廳一片寂靜,沒有聲響,也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