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夜剛才距離較遠聽不太真切,她看妤臻忽然跑開,焦急地跟着她身後不斷呼喊:“公主!”
妤臻臉色發白,雙眼失神,她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她執着的跑着想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可是皇宮這麼大竟然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瀾夜追了上來,焦急地拍打門框:“公主!公主您還好嗎?”她隐約間也知道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皇宮中的消息傳播的最快,剛才一路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宮女在竊竊私語了。
妤臻縮在一個角落裡,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玉珠一滴一滴滾落下來,她哽咽着不敢出聲好似這樣别人就不會找到她。
她自小被皇兄和父皇護在手心裡長大,從出生那刻起就是一朵養在溫室裡的嬌花。如今最親近的人卻要把她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心中隻有茫然和恐懼。
妤臻不理會外面瀾夜的呼喊,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環抱膝蓋,恐懼感似深淵一般要把她淹沒。
瀾夜在門外急的團團轉,唯恐公主想不開,正在她準備叫人砸門時,妤汜來了。
“太子殿下。”瀾夜見是太子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公主平時最親近太子殿下也最聽殿下話。
“妤臻在裡面?”
瀾夜回道:“回太子殿下,公主一個人躲在殿内不允許奴婢進去,殿下快去看看公主吧。”
妤汜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便直接破門而入,入眼空蕩蕩的一片。他内心升起恐慌,快步走進内室卻隻有床邊的紗帳在輕輕晃動。
“妹妹?”
“妤臻?”
妤汜找遍了整個房間,最後發現她靠在浴桶旁邊睡着了。許是哭的累了就這麼蜷縮着睡着了,精緻的小臉上還挂着兩道淚痕,細長的眉毛輕輕皺着似乎睡的不太安穩。
看到妹妹的眼睛周圍都揉的紅紅的,妤汜心疼不已溫柔地把她抱起來放到床榻上。
瀾夜進來看到公主竟然睡着了,準備給公主蓋上被子,畢竟這屋中的冰塊用的足她害怕公主會受了寒氣。
“去打盆溫水進來。”妤汜喚住了瀾夜,親自給妹妹蓋上薄被拉了拉被角擦拭淚痕。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妹妹的臉頰,想起幼時她總是愛纏着自己,明明才剛剛學會走路卻像個麥芽糖一樣粘着人。他眉眼溫柔在這個皇宮中他最親近的便是妤臻了,可如今卻要親手把她送給别人。
妤汜就這麼坐在床邊陪着她,一直到妤臻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睛,她剛剛醒過來意識還不太清楚,當看到是皇兄時她眼眶一下就紅了,“皇兄!”
妤臻緊緊地抱住妤汜,像極了林中受了驚吓的兔子。
她聲音哽咽還帶着剛醒時的迷糊:“皇兄,我不想去和親……”
妤汜聽到妹妹哭了,鼻尖一陣酸但也隻能拍拍她的後背安慰:“皇兄會保護你的。”
和親一事避無可避,如今他隻能為妹妹找一個性格溫順的夫婿,将來妹妹也好少受些苦。
淩國。
沈長玄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坐于桌案前,頭頂的玉冠束起發絲,衣領處依稀可見墨青色的裡衣,腰間挂着一枚龍紋玉佩。
“殿下,不知您對南州意欲和親的行為有什麼看法?”褚秉身為太子太傅不僅教導太子儲君之道還要出謀劃策,此次和親一事朝堂上各執一詞,陛下還沒有最終表态。
沈長玄手臂微擡,指尖擺弄着眼前的杯盞,清香醇厚的茶水如小溪一般劃過杯口,“南州不過是一個小國,不足為懼。和親既能讓南州乖乖臣服,對我們來說無傷大雅。”
褚秉明白太子的意思,南州的确構不上威脅,淩國如今這般強盛是脫離不了殿下的功勞,和親不過是南州這般小國尋求自保的手段罷了。
不過有了太子的同意想必和親一事很快就能定下來了。
褚秉接過太子遞來的杯盞,茶水滑過喉間一臉享受。
太子殿下一向溫潤如玉,不僅能力出衆待人親和,在朝堂上也獲得了一緻好評,衆人都知道當今太子以後必定能夠坐上皇位,因為在太子的襯托下其他皇子都像個草包。
因此,能成為太子的太傅,褚秉隻覺臉上都是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