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也偷偷往同桌那邊看一眼，見賀行寫幾句就發呆。

一下課，聞昭就提議，給賀行做一個英語學習計劃表。

賀行受寵若驚：“怎麼突然要教我英語？”

聞昭心裡有個隐晦的情感在催着他，表面佯裝雲淡風輕，笑着哄騙他：“看你學英語好玩，就像看小孩子牙牙學語一樣。”

賀行：“啊？”

“而且，如果高考的時候，你英語能突破100分，我可能會得到把小孩養大成人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聞昭用開玩笑的語氣，聲音輕而溫柔，他抱有期待和希冀，但不想給賀行太大壓力。

賀行撓着頭，聞昭說這些話時，眉眼都是溫柔的，他實在說不出一句“可是我可能學不來”，大概是不想聞昭失望，隻能暗自下決定，多上點心。

周二開始，陸陸續續發月考試卷。果不其然，語文作文離題的幾個被批評一番，作文分數全在35分以下，但賀行還是及格了，剛好99分。

這一周基本都在講試卷，講完試卷講練習題。

各科第一有老師給的獎勵，總分前三有班主任給的獎勵，結果一看全是試卷和練習冊，大家瞬間不是很羨慕了。

周二體育課。

室内都被占用完了，反正天氣不熱，陰涼陰涼的，劉老師就帶他們到足球場去。

聞昭還不能劇烈運動，隻能看着他們玩，全班慢跑熱身，然後就自由活動。

聞昭慢跑都沒跑，坐在觀衆席台階上，看他們在紅色跑道上跑過一圈又一圈，發現前面女生跑得慢，後面幾個高個就變成一蹦一跳，格外搞笑。

賀行去器材室拿羽毛球、運動跳繩過來，還有幾個人玩踩高跷。體力好的幾個被體育老師喊去踢足球。

賀行跑開前，沖聞昭招手：“阿昭，你看我們玩吧！”

聞昭：“……”心髒莫名地突突跳兩下，聞昭手指不自然地絞在一起，片刻又松開，目光一轉，瞥向校外的山頭，心裡糾結。

賀行這人就不會好好叫他名字，一天天的，不是“昭昭”“昭”就是“阿昭”，叫得他耳朵燙。

明明也有其他同學這麼叫，可偏偏從賀行嘴裡喊出來的，就莫名帶了點燙意，燒得他耳朵都紅了。

聞昭抿了抿唇，沒能壓住跳動的心髒，像是放棄抵抗似的，還是轉回頭繼續看他們。

他還真看一節課的男生踢足球，看他們滿場跑，明明天氣轉涼，還是能跑得熱汗淋漓。

快下課集合的時候，賀行靠過來。

肩上一沉，賀行的手臂随意地搭上來，他半個身子微傾，像是把重心都往聞昭身上壓。

聞昭轉頭看一眼，見着的是賀行明顯的下颌線，還有一滴汗，順着鬓角滑下來，他心裡微癢，擡手輕輕拍在賀行臉上，像是愛人的撫摸。

賀行側過臉看他，聞昭瞬間有種偷窺被發現的心虛感，剛要收回手，就聽賀行笑他，“我看你是想打我很久了。”

聞昭瞬間不客氣，手從他臉放下來，又抽在肩上那隻手的手背上，賀行吃疼但沒撒手，隻是在笑。

熱氣撲在聞昭耳朵上，聞昭脖子當即蔓延上一圈紅暈。

賀行指腹還在這粉紅的脖頸刮一下：“一整節體育課你都在坐着，有那麼熱嗎？”

聞昭看向他，張嘴做了個口型：“智障。”

賀行反應過來的時候，聞昭已經走開了，賀行笑罵：“你罵我！”賀某人還沒休息好，喘着氣就追上去，聞昭腿腳不利索，跑不過他，被賀行逮着就是一個鎖喉。

體育老師吹了口哨，“集合！集合！”

解散後還器材，聞昭跟着一塊去，賀行拐去體育館衛生間，在洗水池那裡洗臉。

他臉上餘留水滴，水把唇浸潤，有點粉。聞昭盯得目不轉睛，隻覺得格外誘人，他眸光壓低下來，掩蓋那一點明目張膽的念想。

晚上聞昭在宿舍取經。

“你們談過戀愛嗎？”

他一般不自己挑起話題，都是舍友聊什麼他跟着聊，偶爾一兩次提，室友都樂意回應，奈何宿舍單身人士多，紛紛苦道：“沒談過。”

段鳴翻個身，面朝外邊，“昭，你咋突然問這個？”

聞昭坐着，裹了棉被，“好奇談戀愛是什麼樣子的，喜歡一個人又是什麼樣子的。”

段鳴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有喜歡的人了？”

聞昭：“不确定。”他看向隔着衣櫃的李建，詢問道：“李建，你是不是喜歡黃婷婷？”

李建還在做題，把作業放在衣櫃頂上，擡頭看他，神色微微驚訝：“你這都看出來了？”

段鳴“切”一聲，“那麼明顯！誰看不出來啊！”

聞昭虛心求教：“你喜歡她，是什麼樣的感覺。”

李建：“呃，見到她比較歡喜，覺得她笑容甜甜的，很可愛，說話聲音還軟萌萌的，一聽整個人都心軟了。”

聞昭凝眸反思：他笑容不甜，不對，好像是甜的，溫暖的，令人心情愉悅的，呃……

“還有嗎？”

李建害羞地撓頭：“特别想跟她待在一起，見不到就開始想念，見到又想要……”

少年的羞澀被一句驚呼打斷，段鳴不解風情道：“滿腦子都是她，那也太影響學習了吧！”

衆人：“……”

服了，你個戀愛豆腐渣腦。

聞昭把他的話接完：“情不自禁想要擁抱他，更大膽點的，是想親親他。”

李建猛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猜的。”聞昭笑笑，不是知道李建的想法，更不是猜，而是他對賀行也會萌生這樣的念頭。

好在不是時時刻刻，說明還沒那麼濃烈。這是好事，他還有退路。畢竟賀行的話還萦繞耳邊，他喜歡看1班那個漂亮的女孩子。

他現在說大好年紀不談戀愛，可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