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果然依舊強得可怕。”緒子的隊友走過來，又上手摸摸緒子的臉，“不過看在原間同學的面子上，等會兒能不能對我們手下留情啊？”

毛利蘭神色僵了幾秒，目光死盯着那個隊友摸過緒子臉的手。

“不要說這種話，小蘭全力以赴才是對我的尊重，而且……”原間緒子覆住臉，神色也不大高興，一臉認真的跟那人說：“不要摸我的臉。”

“我看毛利之前不也摸了？”隊友轉身走回僞裝不大在意，“快開始了，原間快過來。”

“小蘭不一樣，她可以！”原間緒子跟着走過去，不忘回頭跟蘭揮手說，“我先過去了哦，小蘭。”

毛利蘭微微愣神，腦中不斷反複着緒子說的那一句話：“她不一樣，她可以。”

“小蘭，要開始了！”

直至鈴木園子在後面叫她，她才後知後覺的走去位置。

這一次，站在對手的位置，毛利蘭更加清晰的觀察着原間緒子的行動，的确，作為排球初學者，她的行為并沒有技巧，純粹憑着認真以及超強反應力，隻不過更多了些抓住時機反制的判斷。

雖然技巧上遜色，但能夠巧妙抓住對方接球的漏洞，一擊制敵，不過，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隻是徒勞，這些都能被毛利蘭化解，轉而化作更犀利的攻擊。

比賽毫不意外的以毛利蘭這一方取勝結束，結束時她神情自若，鈴木園子累得氣喘籲籲。

她餘光向對面瞥去，有幾人正安慰着原間緒子：“原間同學已經做得很好了，别垂頭喪氣啦。”

“是啊，毛利本來就很強，我們經常打不過她的，這很正常。”

原間緒子低垂着頭，手撐着雙膝看不清神情。

“小蘭，你也太狠了吧？”鈴木園子手搭在她的肩膀，“真是一點情面不留啊。”

“因為小緒說，全力以赴才是對她的尊重。”毛利蘭似是有些懊悔的扶額，“隻是，好像過頭了。”

“緒子倒不會這樣覺得啦。”鈴木園子側過頭，原間緒子正朝她們走來。

“你們太厲害了！”原間緒子稱贊着，手背在身後，歪頭滿足的笑，“能和你們對決的感覺太好了，希望下次再能試一下。”

“你剛接觸排球沒多久能打成這樣已經非常厲害了。”鈴木園子說，“完全看不出你體力不行。”

毛利蘭神色擔憂：“你剛才太賣力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嗯，真的很累，我緩了好久。”原間緒子搖頭說，“不過沒有受傷啦。”

叮鈴鈴——

随着下課鈴聲的響起，老師宣布課程結束，同時這也是今天的最後一堂課，不過今天輪到毛利蘭整理器材，因此她留在最後。

鈴木園子和原間緒子一起留下幫忙，期間園子一直說笑逗着緒子，将體育館的物品整理好後，就要把器材搬回倉庫。

期間，毛利蘭注意到緒子搬起桌子時微微發顫的手。

霎時間，她想起幼時接力賽時，明明不擅長運動，也一定要努力奔跑不讓班級落下風的緒子，心中不覺一顫。

回教室前，她對鈴木園子說：“園子，你先回去，我帶小緒去個地方。”

鈴木園子雖然表情疑惑，但也還是大大方方的揮手：“那我先走咯，拜拜。”

原間緒子看着鈴木園子離開的身影，再跟着毛利蘭走到教學樓的樹下，有些奇怪的問：“什麼地方啊，園子為什麼不可以一起去啊？”

毛利蘭停下腳步，轉身走到她的面前拿起她的手腕，清晰的看見了手掌的紅腫，不覺眼眶微紅，神情怨惱：

“你這個笨蛋，一場普通的班級比賽而已，拼什麼命啊。”

“可是。”原間緒子眨了眨眼，小心的回，“大家在為我加油。”

她早該知道的，如果是以前的緒子，如果是最在意他人感受的緒子，就一定會努力不讓别人失望。

“而且，我感覺小蘭好像……不那麼喜歡我了。”眼前的小緒與幼時稚嫩的身影重疊，略帶委屈的臉靠近，“比賽的時候，我好幾次看你，你都不理我，我也想表現得厲害一點，讓你看一看我，為我加油。”

微風乍起，吹動着樹葉，晃動的樹影落在毛利蘭的臉上，眼前少女的話語如同一隻又一隻的螞蟻，啃食着她一貫堅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