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子啊,你怎麼樣?”
門口突然響起的叫喚聲将原間緒子從思緒中拉出,那是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女人,一頭短發,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鏡,火急火燎的從門口往她床前走來。
“天呐,看看你這身上這麼多繃帶 瘦了不少苦吧,可憐的孩子。”女人表情十分心疼,又伸出手要摸她的臉,還一邊說,“還好還好,你這漂亮的小臉蛋隻有點小傷口,我跟醫生講了,一定不會留疤的。”
她感覺十分不适的後退着躲開,沙啞的喉嚨發癢得讓她忍不住低咳幾聲後才說:“不好意思,我不記得您了,請問您是哪位?”
“我啊,是你的經紀人呀,我可是從小就看着你長大的呀,怎麼你會不記得我,你可别吓我啊。”女人的表情瞬間陰沉起來,“醫生呢,這是怎麼回事……”
“我失憶了。”她握着手機,說,“麻煩您,請告訴我您的名字。”
女人愣了半拍,又扶額思考了一會兒,表情又很快變得果斷起來,走到她面前說:“叫我北條小姐,失憶的事情不要再跟任何人說,下午會有記者過來采訪你舍己救人的行為,這是推廣的好機會,我等會給你稿子,你隻要背下來再照着說就行了,懂了嗎?”
“歌手……要做這些嗎?”她滿臉都是不理解。
“聽我的,緒子,我不會害你的。”北條小姐露出和善的笑容撫摸着她的頭,“聽話,下午我再過來,你好好休息。”
原間緒子感覺到頭部陌生的觸感微微瑟縮了一下,她看北條小姐離開後又拿出了手機,通過黑黑的屏幕看見了自己的臉,再次按亮屏幕,她确定了左邊的女生就是自己,再看着另外兩人,很努力的從腦中回想兩人的痕迹,卻依舊一片空白。
她繼續滑開屏幕,本想從中找尋線索,卻被鎖屏密碼難住了,對于自己手機的鎖屏密碼也是記不起一點,隻能碰運氣試了幾組數字。
這樣的結果成功如手機鎖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三個小時……
好吧,她放棄了,完全想不起來。
沒多久到了換藥時間,她又咬着牙忍疼等待着護士小姐的換藥,等藥換好以後,護士小姐拉開隔簾,她看見服部平次正站在門口,臉色陰沉而嚴肅。
“服部同學,你來好早。”她對他露出輕松的笑容。
服部平次提着早晨一樣的保溫盒,臉色從嚴肅轉為擔憂,直直的看着她,拿出手帕想為她擦拭額間細汗,她後退了些,伸出已然拆了紗布可以活動的左手,擡眼與他對視。
“謝謝服部同學,我自己來。”她接過他的手帕,擦拭了額頭的細汗後再給服部平次遞過去有些猶豫,“那個手帕要不我洗一下?”
“你現在這樣子能洗什麼哦,笨蛋。”服部平次收回手帕放進口袋,語氣有些郁悶,小聲嘀咕了一句,“連自己送給我的手帕都不記得了。”
可看着她那樣一無所知的臉,服部平次也隻能壓着心裡的郁悶,把旁邊的保溫盒打開,将拜托母親做好的營養午餐夾起,一手夾起,一手在下面接着防止漏,朝她遞去。
“服部同學吃了嗎?”她沒有吃下,而是看着他問。
“等你吃完了,我等會回去的時候會吃的。”服部平次無所謂的說着。
她便沒再多說,乖乖的張嘴吃下,一口又一口,他喂什麼她就吃什麼,讓服部平次感覺像動物園裡吃胡蘿蔔的小兔子一樣,嘴巴不停的張開與咀嚼,可愛得讓他忍不住發笑。
對少年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少女懵懵的眨眼看他,他在下一秒反應過來,在她的視線下微微紅臉。
不知是不是少年膚色相較于平常人更黑一點,原間緒子并沒有發現他臉紅,隻是發現他的手有些發顫,還以為是自己讓他喂有些累,于是說:“服部同學,我的左手可以活動,自己吃也可以的。”
“你又不是左撇子,怎麼吃?”服部平次又恢複成一貫平常的語調,繼續喂着她吃飯。
等吃完飯後,服部平次沒有馬上離開,繼續坐在一邊守着她。
她想跟他說早點去中飯,不過她還沒沒開口就聽見他幾分郁悶的語氣說。
“怎麼會什麼也不記得呢。”
此刻他手肘支在桌上,一臉幽怨的看着病床上的她說。
“你還欠我好多事情呢,這下一忘不會都不作數了吧?”
她目光困惑,緩緩移向他,又想起之前第一眼醒來時他着急的表情,不确定的問:
“我們之前是關系很好嗎?”
如果關系好的話,又怎麼會是那樣生疏的稱呼?
服部平次忽地沉默了,靜靜的看着她,良久才悶悶的說道:“好好想啊,怎麼能一丁點都不記得啊,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