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隻聽得一旁的蘇岫玉氣鼓鼓地嘟囔道:“姐,那個故作深情的負心漢今天也來了。”這話裡可是滿滿的酸溜溜味道啊,仿佛隔着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子濃烈的醋酸味兒。不過依我看呐,名不見經傳的陳羲公子這番話也未必全都是胡謅瞎編出來的。畢竟當時我人雖被困在這棺材裡頭,可外面發生的事兒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假深情說不準,但是真吃醋但是實實在在的。
“他那副模樣我全看見了。不過,你說那人今日為何不來?”病秧子才是真正的狠心人假深情啊,有人為她尋死覓活,她倒是全然不顧,“難道他怕了?”
“滅了滿門的人怎會怕一人。他會來找我的。”蘇岫玉的語氣很平淡,明明不知道這人的姓名樣貌,隻知道他的存在,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抓住他,哪裡來的自信。“今天幸苦你了,多謝了。”這人轉身又給我一個大鞠躬倒是把我弄得不好意思了。
“五兩銀子做酬謝。”我順勢準備敲詐他們一筆,這人情算不到我的頭上,但這錢财可以算到我的頭上。
五兩銀子沒有拿到,但是卻被窗外的涼風吹疼了腦袋。“窗外有人。”蘇岫玉似乎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可等我回過神來,才發覺這哪是風吹草動,分明是人仰馬翻。我能感受到了腳下的震撼亦能共情竹園的晃動。來者很多,但都是一群烏合之衆。
窗邊離我最近,我隻探了一眼,隻看見一些流民卷着鋪蓋,囤着糧食就往竹園的方向來了。他們的四周有許多官兵護着,身後并沒有追殺的人。“是蔚然!”我看清了這領頭的人,領頭的人騎一白馬,手握銀劍,白銀之間護人性命。今日的風比以往都更偏愛他一些,額前的碎發吸引了不少的月光,也吸引了我的目光。當真是年輕人,有點小英姿。看得我真是熱血澎湃。
屋内的四人毫無準備,隻能自顧自握緊自己的佩劍,一群人齊刷刷地進了屋,不留給四人一點餘地。
“叛軍入城,你們在此看好百姓。阿鸢,你們随我入城殺敵。”蔚然明顯是有備而來,安頓好百姓後,便擅作主張想将我攔腰抱起,安放在身前轉身入城。但我承認這真的是我下意識的反應,他伸手欲攬我入懷,我卻彎腰躲過他一番好意,兩人在月下變得尴尬起來,他也有些賭氣地說,“那你還是留在此地吧!”
年輕人真是年輕氣盛,容不得他人一句解釋,蔚然面色張紅,撂下狠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徒留下我與月亮相視尴尬無言。我記得阿鸢和他的關系沒怎麼親密的,無非就是對沒有記憶之人的照護而已,難道還真把自己當師父了。
“叛軍?”
“殺敵?”楊翊嫌我輕功太慢,但看到剛剛的場景,隻能用他那拂塵卷着我走。不過我倆的蒙圈都是一脈相承。我壓着輕功跟在他們的身後。
“為什麼瞞着我們?”蘇岫玉一下從施暴者變成了受害者,自己倒是先委屈上了。
“事發突然,先走再說。”蔚然沒有過多地解釋,隻是一味地趕路。
我想插上一句話,“我說我是怕你扇我一巴掌,信不信?”話音還是趕不上他趕路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