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過将車開到學校後,便陪着莫哀去找報到的地方。
兩人一上午連學校的二十分之一都沒走完,不禁感歎:大學真大。
莫哀好奇地問:“何警官,你大學生活是怎樣的?”
何過先是露出懷念的神色,随後笑着回答:“有人會将疊得不好的被子從窗戶那扔下去,有人會大晚上喊人起來,然後命令在凳子上蹲軍姿。一天換四五套衣服,總是那麼幾件輪換着穿。因為課不一樣,也沒辦法,隻能照着來。”
“啊?”莫哀聽後瞪大了眼睛,突然對他的大學生活有些懷疑。
終于到了報到處,莫哀加入了專業的群聊,加了輔導員的聯系方式,然後準備前往宿舍。
何過依舊陪着他,幫忙搬行李箱、提床墊。
莫哀原本想分擔一點,但被何過嚴詞拒絕了。
宿舍樓看起來還算新,建成不過五年。上一批學生剛好畢業離校,空出的宿舍正适合像莫哀這樣學年更長的醫學生。
開學時,宿舍人臉識别的門禁還未開啟,何過順利地跟着進了宿舍樓。
一進樓,他環視了一圈,開口道:“你們的宿舍環境比我們那時強多了。”
“還沒看宿舍就下結論?”莫哀挑了挑眉,語氣揶揄。
兩人按下電梯按鈕,進入電梯。
何過點點頭,笑道:“畢竟我們學校的宿舍,連電梯都沒有。”
莫哀輕笑一聲:“要比也不能這麼比吧。如果寝室裡全是破爛的木頭桌子,還沒空調,那豈不是很慘?”
話音剛落,宿舍門被打開。空曠的寝室映入眼簾,亮堂的瓷磚地闆、合金衣櫃、标準的上床下桌組合,盡頭處還有洗漱台和衛生間,擡頭便能看到正對着大門的空調。
莫哀是第一個到的,看到寝室的第一眼,感覺還不錯。
何過跟着走進來,長歎了一口氣,感慨道:“确實比我當年強。當時我們宿舍,跟你剛才形容的分毫不差。”
莫哀忍不住笑了,選定床鋪後,從何過手裡接過行李箱和床墊。
剛準備踩着階梯去擦床闆上的灰時,何過已經手握側欄杆,輕松翻了上去。
“喲?你還有這本事?”莫哀挑眉調笑。
“你不可以嗎?很簡單啊,我教你?”何過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誰說我翻不上去?”莫哀剛想一試身手,卻臨時想起什麼,擺擺手道:“算了,還是先把東西弄完吧。”
“行。”何過笑了笑,朝他伸出手。
“幹嘛?”莫哀疑惑。
“把抹布給我,我幫你擦。”
莫哀無奈地遞了過去,自己則從行李箱裡拿出幾件衣服,挂進衣櫃。
幾分鐘後,何過扒着欄杆低頭道:“擦幹淨了,把床墊遞上來吧。”
莫哀擡頭遞上床墊,嘴角含笑,打趣道:“真賢惠啊,何警官。”
何過也不惱,回以一笑:“對你,這是天經地義。”
這話倒是讓莫哀的臉頰染上了一抹淡紅。
就在兩人快忙完的時候,寝室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莫哀和何過同時扭頭望去,見到來人後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
“班長?!”
竟然是趙川。
趙川笑着朝莫哀擡了擡手,說道:“好巧,我報了江大的金融,被錄取了。不過專業所在的那棟樓住滿了,把我調到這邊了。”
莫哀聽完收起驚訝,笑了一下:“好巧。”
趙川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接着說:“婷也上了江大,舞蹈加上文化分,夠了。”
莫哀聞言點點頭:“那有機會我們得聚聚了。”
“行。”趙川應了一聲,随即低頭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莫哀遞給何過一個眼神,嘴角微微翹起,何過回視了他一眼,沒說話,但兩人之間的默契無需多言。
不過,與高中同學成為大學室友的概率本就極低。有了趙川這個例外,再有第二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寝室後面搬進的兩人,一個是市裡二中的許文遠,另一個則是外省招錄的張傾。
四人領完軍訓服裝後,就提議去校外聚一餐。收拾完東西,何過則準備開車離開了。
飯桌上,莫哀時不時拿起手機,給何過拍照,坐在一旁的趙川也盯着手機。
何過的消息彈了出來。
“新室友怎麼樣?”
莫哀飛快地回了一條:“人都挺好的。許文遠喜歡打遊戲,張傾愛擺弄模型,都還挺帥的。還有趙川,你也認識。”
“挺帥的?”
“嗯。”
何過站在路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終于忍不住發了一條:“我有點後悔讓你住宿舍了。”
莫哀看到消息,瞬間恍然,不禁輕笑,迅速回道:“那何警官要來接我走嗎?我可是很期待啊!”
下一秒,一個視頻電話撥了過來,是何過。
莫哀挑眉,離開餐桌,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接起:“喂?”
視頻裡的何過站在昏暗的路邊,背景是模糊的街燈。他聲音低沉:“在哪?”
“?”莫哀眼睛瞪大。
何過這是在找他?他不是回去了嗎?
“我在校門口的炒菜館,你這是——”
“看到你了。”何過打斷了他,緊接着挂斷了電話。
莫哀正疑惑,就感覺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