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寵物醫院回到家時已接近十一點。

莫哀看着何過，輕聲說道：“你去洗漱，洗完後換我去。”

“行。”何過點頭。

兩人洗漱完畢，何過正登錄着莫哀的志願填報系統。

何過沖着站在門口用毛巾擦頭發的莫哀道：“小孩，過來填學校了。”

“好。”莫哀應聲走過來。

何過将椅子讓給莫哀，自己站起身，去床頭櫃拿來吹風機。

他熟練地插上插頭，開始為莫哀吹幹頭發。何過小心翼翼地撥弄着頭發，偶爾擡眼瞥一眼電腦屏幕。

頭發吹幹後，莫哀立刻轉頭看向何過，開口說道：“填完了。”

“嗯？這麼迅速？”何過俯身仔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問道：“你就填了一個？”

莫哀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我連服從調劑都沒勾。”

何過皺了皺眉，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正色道：“我希望你能多填幾所學校，或者多選幾個專業。”

“何過，我目标始終如一。”莫哀也皺着眉頭，認真說道。

莫哀甚至不容拒絕，直接點擊保存，然後迅速關掉界面，關上電腦，一氣呵成。他做完這些後，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到床上，氣鼓鼓地躺下，雙手抱胸，側躺着面朝床邊。

何過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沒有上床去安慰莫哀，而是擡腕看了看手表。

他邁開步伐，逐漸走遠，最後關上了房間的門。

莫哀睜大眼睛，盯着那扇門，心裡有些迷茫，卻也有些不解。他不清楚何過去哪裡，但心底的失落和悲傷告訴他，他在乎。

過了十幾分鐘，莫哀漸漸無法入睡，坐起身，聽了許久外面的動靜。何過似乎并沒有出門，而是待在外面。

莫哀的手搭在膝蓋上，低頭靠在臂彎裡，開始胡亂思考。何過不會是因為填志願的事兒生氣了吧？還是今天救貓貓的時候，令他擔心難過了？亦或是何過，他累了，想安靜獨處一晚？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零點，外面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莫哀忍不住心裡開始思索：

我該去哄哄他嗎？哄哄何過，坐下來好好聊聊？為了現在，也為了以後。

莫哀穿着睡衣和拖鞋，走到門前，手扶住門把，忽然有些沒多大勇氣擰開這扇門。

如果何過要走怎麼辦？如果……何過越接觸他，越不喜歡他，怎麼辦？

莫哀無奈地苦笑一聲，認命般地擰開了門。

微弱的燭光灑在他的眼睛裡，何過愣了一下，随即對上莫哀的目光，溫柔一笑，開口道：“人生并不是一條直線，是一個接着一個連續的點。救小貓也好，上大學也好，我希望你慎重考慮，隻是想你珍惜自己的每一次選擇，而我，也永遠尊重你的選擇，尊重你。莫哀，十八歲生日……快樂。”

“何過啊……”莫哀一把撲到了何過身上，抱住他，哭嚎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何過端着蛋糕的手有些着急，隻能溫柔地抱住莫哀輕哄，可越哄，莫哀心裡的悲傷越濃。

“感動不是應該笑的嗎？怎麼哭了？”何過手指勾了一下莫哀的鼻子。

莫哀悶在那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平複情緒，說道：“我隻是想到了以前。”

“往事不可追，更何況你有何過，以後不用再悲傷了。”何過輕拍着他的背。

“哦。”

“許願吧。”何過把插着蠟燭的蛋糕遞到莫哀面前。

“好。”莫哀揉了揉眼睛，被何過拉到桌前坐下。何過坐在他對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注視着他。

燭光溫暖了兩人的臉龐，莫哀雙手交握，閉上眼睛，默默許下心願。

何過，喜歡你太過淺薄，陪你到老又顯得癡心妄想。所以，我想愛你，愛到我生命的盡頭。

莫哀睜開眼，将一切情緒重新壓在心底，深深藏起，低頭吹滅了蠟燭。

蠟燭熄滅的瞬間，何過起身為他去開燈。

他輕聲問道：“許的什麼願望？”

莫哀臉上帶着微笑，沒有告訴他，反而說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好，小孩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何過笑着說完，熟練地拿起切蛋糕的刀，“我來幫你切蛋糕。”

莫哀笑着點頭：“好哇。”

何過将蛋糕切好放在盤子裡，放上叉子，遞到莫哀面前。

莫哀伸手去接，卻突然抓住了何過的手，把蛋糕往他臉上推去。

何過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臉上沾滿奶油。

莫哀仿佛惡作劇得逞一般，抱着肚子笑了起來：“何過，你反應好慢啊。”

何過眼神深了幾分，嘴角噙着笑，抓住莫哀的手腕，也朝他臉上蹭了一些奶油。

“小孩，太調皮了。”何過目光深沉，直勾勾地盯着莫哀。

“所以呢？不喜歡了嗎？”

何過輕笑一聲：“永遠不可能。”

他輕輕推了莫哀的肩膀，把人推倒在沙發上，緩緩俯身，吻上了他臉頰上沾染奶油的地方。

莫哀的呼吸逐漸沉重，眼神變得愈發深邃。他伸手勾住何過的脖子，舌尖輕輕舔舐奶油，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揚起一抹帶着些許挑釁的笑意：“何過啊，蛋糕很甜，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