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奇顯然敏銳地察覺到柯飛的情緒，閉嘴不再追問。

何過雖然不懂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從話中得知他們好像等了很久的東西，最終卻沒有到手。

作為新來的，何過倒是不怯場，直接問道：“飛哥，什麼盤啊？”

柯飛通過後視鏡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語氣玩味：“大老闆說要給我一條賣貨的線，就在我們這兩天呆的市内。結果今天來了個五十多歲的老鬼，把這條線給吞了。”

“五十歲的老鬼？”何過愣了愣，随即問道，“那怎麼從大老闆手裡拿到這條線呢？把老鬼幹掉？”

柯飛聽到這話，突然笑了，嗤地一聲說道：“這條線的前任就是被人幹掉的，才空出來。大老闆不喜歡手下的人動刀子，他想要的，是人。”

“人？”何過皺眉，“那老鬼能給他送來很多人嗎？”

“我特麼也很奇怪，這個老鬼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老子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他特麼一說要線就要。”

“這個老鬼不會跟大老闆有什麼關系吧？”何過眯着眼問道。

柯飛頓時微微一愣，吸了口氣，目光銳利地看向何過，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想法了。”

他拍了拍孫奇的肩膀，語氣一轉：“走吧，回咱們的地盤。”

孫奇有些疑惑，問道：“那這邊的盤就放棄了？”

“放他*，隻是晚點來拿而已。”柯飛輕笑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雙臂交叉，翹着二郎腿，悠閑地說道：“隻是暫時擱在那老東西手裡罷了。”

孫奇開着車朝秦南的方向駛去。

汽車在夜色中疾馳，穿過高架橋時，周圍建築物内透出的燈光如星星點點，映照在車窗上，又迅速掠過。何過透過後視鏡看着逐漸遠去的城市建築，樓房中的燈光穿透夜色，顯得愈加模糊與黯淡。

柯飛輕笑一聲，打破沉默：“韓寸，喜歡這座城市嗎？”

何過依舊冷靜，目光不移，淡淡回答：“以後會常回來的。”

“給你個機會，來這邊幫我拓展生意怎麼樣？”柯飛忽然問道。

“柯飛哥！”孫奇不由得喊道。

“閉嘴，老子沒問你。”柯飛毫不客氣地回道。

何過心中微動，連問了兩句：“我能做什麼？我要做什麼？”

柯飛不緊不慢地打趣道：“喊聲小柯總聽聽。”

何過沒有立即開口，柯飛便透過後視鏡盯着他，帶着點挑釁的笑意。孫奇最先忍不住，破口大罵：“柯飛哥叫你喊，你就喊！”

何過依舊面無表情，沒有回應。

見狀，坐在主駕駛的孫奇突然從中央扶手箱裡抽出一把手槍，拉開槍栓，單手扶住方向盤，另一隻手舉槍指向何過的腦袋。

“算了算了，韓寸不想喊，随他。”柯飛有些無趣地擺擺手，顯然不想再玩這種鬧劇。

他轉身倚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心中也感到無聊——整天拿着槍指着人，殺來殺去，早已失去新鮮感。

難得遇到這麼個甘心賣命的韓寸，他也不忍輕易“收拾”了。

然而，就在車内氣氛變得有些沉悶時，何過忽然低聲說道：

“小柯總，我确實很想要江城的生意。”

車子穿過長廊，城市的燈光在夜色中投射出絢麗的光芒，猶如繁星點點。

柯飛唇角微翹，伸手搭在車窗邊緣，輕笑道：“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們都不會再過來，幫小柯總好好搞定一些麻煩，生意就有了。”

何過心裡微微一動，随即又想到兩個月的時間，忽然感到一絲隐隐的失落，仿佛會錯過什麼。

不知六月前能否解決掉他們，何過心裡隐隐鈍痛難受。

車尾的紅燈在道路上劃出一道線，何過心中突然明了——這趟江城之行，或許能讓他接觸到柯飛背後的大老闆，隻要掌握了他們的動向，自己就能提前布下棋局，也能早點回去陪小孩。

何過心中有個隐蔽的角落，悄悄歡呼雀躍，似乎也在期待着尚未發生的未來。

他盯着窗外閃爍的燈光，心裡自言自語着。

“莫哀，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