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過沒待太久,隻是陪着兩個高中生把餃子包好,然後連一口都沒嘗,就匆匆離開了。
走之前,他看見莫哀微微向下耷拉的嘴角,明顯帶着幾分不滿。
他微笑着安撫道:“今天值班,沒辦法和你們一起過除夕了。”
伍楚敬佩地說道:“何警官,您真辛苦。”
何過看向莫哀,心中默默回了一句:不辛苦,命苦。
莫哀沒有多說,隻是神情透着幾分不大高興。
臨走前,何過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物盒遞給莫哀,說道:“給你的。”
某人接過盒子,卻一臉不情願,接着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倒是讓伍楚看得一頭霧水。
“你就這麼把門關了?”他驚訝問道。
“怎麼?你也想出去?”莫哀瞥了他一眼,語氣滿是不耐。
伍楚連忙捂住嘴,擺手表示不再說話,可還是湊了過去,滿臉好奇地問:“所以,何警官送了你什麼新年禮物啊?”
莫哀手裡拿着盒子,既沒拆開,也不給伍楚看一眼,直接轉身進了卧室。
“至于這麼神秘嗎?”伍楚破防喊道,“你也太小氣了吧!”
然而,這些話并未阻擋莫哀的腳步。他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關上門後才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
打開盒子時,裡面的東西讓莫哀微微一愣。
那是一頂紅色的針織帽,夾雜着白線繩繡成的花紋。他揉了揉眼睛,把帽子拿起來,發現下面還壓着一個紅包,上面寫着“壓歲”兩個字。
這家夥……不會是他自己織的吧?整這些,也真是。
莫哀心裡一陣複雜。
他立刻把紅包放到枕頭底下,又将盒子蓋好,整整齊齊地擺在卧室書桌上。
推開門後,伍楚正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不是,你剛進去時臉還臭得不行,怎麼一出來,感覺‘春心蕩漾’?”
“……”莫哀一言不發,指節敲了敲伍楚的後腦,冷淡地說道:“不會用詞就閉嘴。”
什麼春心蕩漾,他沒有,别瞎說。
伍楚吃痛怪喊怪叫,揉着後腦被敲的地方。
“哥們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他自知打不過莫哀,力氣沒他大,似乎想到什麼之後,話題一轉,調侃道,“我剛剛掃了一眼何警官提來的袋子,看到裡面還有煙花棒,啧啧,那警察把你當小孩看呐?”
莫哀摸了摸鼻子,試圖掩飾心虛,表情卻雲淡風輕:“嗯,之前進酒吧,未成年被趕出來了,正好碰到他。”
“啊?你沒被抓去教育一頓?”
“沒啊,而且我跟他說,下次還敢。”莫哀笑了一聲說道。
伍楚心中隻覺:不愧是他兄弟。
餃子很快包完,垃圾清理得幹幹淨淨,等一切收拾妥當時,已是晚上八點。
伍楚将一碗熱騰騰的餃子端到客廳桌上,正巧看到莫哀在穿他的羽絨服,臉上滿是不解,卻又沒多問。
莫哀渾然不知自己被伍楚注視,此刻他正拿着手機給何過發消息。
“在局裡值班麼?”
很快就有了回複。
“不生氣我不陪你了?準備來查崗?”
“……”莫哀盯着那句話,沉默了許久也想了許久,這家夥怎麼這麼自戀,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回了一個“嗯”字。
何過盯着那個“嗯”啞聲笑了下,頓了幾秒:“在的。”
随即,又打字問:“查崗完了?”
莫哀回複:“哦,我就問問。”
何過笑容更止不住,感情那小孩真是來手機查崗。
伍楚見莫哀臉上微微泛紅,終于忍不住皺眉問:“兄弟,你這表現也太明顯了吧?”
莫哀立刻收斂情緒,挑眉反問:“什麼明顯?”
“還裝呢?”伍楚一臉看穿的表情,“你穿這麼嚴實幹什麼?别告訴我屋裡太熱,你想出去吹冷風,在寒風裡一邊凍得滿臉鼻涕一邊吃餃子。”
莫哀撓了撓後頸,說道:“你能不能别總是把畫面說的那麼惡心。”
伍楚倒吸一口冷氣,見狀歎了口氣:“你真要給那男朋友送年夜飯啊?他都不來找你,你還上趕着?”
“沒辦法,他今天有事,來不了。”莫哀随口解釋,語氣卻帶着護短的味道。
“不是,兄弟,他是要上天了還是入地?過年就這麼忙?”伍楚吐槽。
莫哀低頭沉思了一瞬,心想着:如果是何過的話,節假日有空才是見了鬼吧。
不過他沒把這話說出口,更沒告訴伍楚自己對象是何警官這事。
他隻是聳聳肩,攤開手,表示無所謂。
伍楚見他這樣,也懶得再勸,隻是一個人坐在一旁唉聲歎氣:“兄弟成戀愛腦了,這麼大的問題我怎麼早沒發現呢?”
莫哀搖搖頭,不再搭理他,提起飯盒,準備出門。
剛踏出門檻,就聽見客廳裡伍楚用平靜的語氣喊了一句:“大過年的,外面冷得很,老莫,注意身體和安全。”
莫哀抿了抿嘴,點頭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