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哀沒有吭聲，默認了韓欽的猜測。

韓欽接着問道：“去哪兒？”

莫哀擡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我指路。”

“……”韓欽耐着性子開口：“何過肯定不希望你去冒險。”

“他管不着我。”莫哀語氣裡透着不屑。

“……”韓欽無奈，他算是發覺出來了，這個高中生軟硬不吃，心裡已經滿算着等下用手铐把人給铐起來。

莫哀瞥了他一眼，防備心異常重。

車輛駛出市區，進入一條狹窄的山路。四周林木幽深，越發顯得荒涼。

“停這兒吧。”莫哀忽然開口，“别往前開了。”

韓欽打量了一圈，感覺這裡不像是藏人的地方。他皺眉問：“這兒？你确定？”

莫哀沒有回應，準備開車門下車。

沒想到韓欽卻把車門一鎖，随後從扶手箱裡取出手铐，一把抓向莫哀。

莫哀迅速扣住韓欽的手腕，語氣變冷：“韓警官，你這是幹什麼？”

韓欽手上用力，試圖将手铐铐在莫哀的腕上，卻發現這個高中生力氣大的吓人，竟硬生生将他手腕掰了過來。

莫哀盯着韓欽，猛地用頭撞向他的臉。

韓欽吃痛，手一松。

莫哀趁機反手将其铐在韓欽的手腕上，另一端铐住了車門上的扶手。

他掰着韓欽的另一隻手，壓在皮質扶手箱上，企圖越過人将全車車門鎖打開。

卻被韓欽用身體擋在前阻止，他吼道：“你這個高中生，真是瘋了！”

聽到這話的莫哀倒是沒生氣，反而是被韓欽給阻撓煩了。

紫色電光伴随着“滋啦”一聲，韓欽身子一僵，定在駕駛座上，緩緩向聲源看去。

隻見莫哀左手拿出電棍，抵在韓欽腰間。

他面無表情，可語氣卻是禮貌的，說道：“麻煩韓警官讓讓，我開個車門。”

“……”韓欽瞥見那電棍，心中暗罵：操。

但他依舊沒有讓開，莫哀毫不猶豫的下手。

出了車門後，莫哀從包裡拿出繃帶，将電棍捆在腰間，藏衣服下面，然後把包扔向副駕駛座。

他禮貌微笑，對韓欽說道：“韓警官，麻煩照看下我的包，手铐鑰匙我給你放汽車引擎蓋上了。”

這個距離，他鐵定是拿不到的。

“……”韓欽想要伸手去夠他的手機，剛才打鬥中，手機掉到了副駕駛座椅前面，忍着手被勒住的疼痛，終于是夠到了手機，兩根手指将其夾了過來。

艱難撥通了李仁的電話,如實把情況彙報了過去。

“李局，我被那個高中生給铐住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接着爆發出一聲怒斥：“你說什麼？！”

“……”

與此同時，莫哀已經順着山路走遠。他步履飛快，最終停在一座廢棄工廠前的荒地中，撥通了一個号碼。

“我到了，人在哪？”莫哀冷聲問。

“别急，一個人往前走，我瞧瞧。”江哲站在廢棄工地的高台上，目光穿過荒地，落在正攥着手機獨自前行的莫哀身上。

“對，就一個人。别亂動，有槍正瞄着你。”江哲低聲對身邊的槍手示意，擺手讓他别開保險。

他随即轉頭，指揮幾個人：“去，把他帶過來。”

莫哀被架進了工地，空氣彌漫着難聞的廢棄塑料味。

“小老鼠來了？”江哲一手握着繩圈，從滿是灰塵的水泥樓梯上緩緩走下，語氣中透着幾分戲谑。

“何過呢？他人在哪？”莫哀的語調冷硬，目光卻直盯着他。

“這麼牽挂那位何警官啊。”江哲用兩指捏了捏帽檐，往下壓了壓，語氣輕佻，“别急，一會兒就帶你去見他。”

當江哲走近時，莫哀才堪堪看清來人的臉。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冷冷說道：“你又變惡心了。”

江哲也不惱怒，咧嘴一笑道：“别急，你以後會變的跟我同樣惡心。”

“呵。”莫哀輕嗤一聲，眼神帶着輕蔑，“誰知道呢。”

江哲舉起繩子，準備将莫哀綁起來，莫哀卻沉聲說道：“先帶我去見何過，确認他沒事。”

“他現在還活着，不過，能活多久可就難說了。”江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帶我去。”莫哀的語氣不容置疑。

“成啊，反正你人都到這兒了，也跑不了。”江哲略一思索，揮手讓手下人動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先綁上。”

幾人立刻上前，用繩子将莫哀捆了個結實。江哲抓起繩子的另一頭，用力一扯，笑着說：“走吧。”

莫哀擡腿踩住了地上的繩子，有些愠怒，說道：“老子有腿，能自己走路！”

江哲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地笑道：“好，好，聽你的。”

莫哀心裡隻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穿過一扇水泥門框，莫哀進到了工地中央，這裡異常開闊。他也看到了滿臉擦傷，額角滲血的何過被綁在了椅子上。

“警官，小老鼠說非得見你，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嗎？”江哲沖着工地正中央被捆在椅子上的何過笑道，語氣充滿挑釁。

何過擡起頭，目光穿過昏暗的空間，最終落在被繩索緊緊束縛的莫哀身上，兩人視線交彙，刹那間情緒複雜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