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商量明早天亮了再去尋找吉光倉庫,今晚先在農貿市場睡一晚。
路安相對于其他人來說對太平鎮更熟悉,于是提了兩個空桶去鎮外一條小河裡打些水。
姚遠找了兩把椅子,用斧頭劈開了,在農貿市場的一樓空地上生了一堆篝火,又拆了幾個塑料擋闆,将一些透光的窗戶給遮上,讓外頭看不見裡頭的火光,章小禾則跪在的篝火邊,準備晚飯。
趙懸無事可做,就将二樓再次搜羅了一圈,這次她的目标是找些冬衣冬被和吊棚塑料紙回去。冬衣冬被這些東西在農貿市場肯定是沒有的,但吊棚塑料紙卻很多。這些一卷卷包裝完好的塑料薄膜常見于各個農具店鋪内,有白色透明的,也有黑色,另有很多結實的彩條紙,這種可做家禽的圍欄。趙懸挑挑揀揀,抗出了幾大捆保存完好的,準備先堆在一處,再一起往樓下運。之後她還伸出腦袋看向樓下的章小禾:“小禾姐,你家要吊棚紙嗎?冬天種菜用的。要的話我給你家也找幾卷來。”
得到章小禾的同意後她又朝深處搜了搜,找了幾卷好的同自己的物資堆在一處。
等趙懸将幾大捆塑料薄膜運上了三輪車,路安也提着兩大桶水回來了,而這邊章小禾也準備好了晚飯。
兩桶水是路安從鎮外小河流處打來的,不能喝,卻可以打濕了毛巾用來擦身子,路安給姚家夫妻留了一桶,自己和趙懸用一桶。
趙懸找了個角落,将頭臉和身子用毛巾擦了一遍,好歹是清爽了不少。她騎行了一天,又上下搬了好久物資,早就一身臭汗。等她回到篝火邊,章小禾便給她遞來一塊熱好的餅子。
梅幹菜烤餅大大的一張,金黃油亮的,因為靠着篝火慢慢地加熱,使裡頭的油已經冒了出來,肉餡也滲出來不少。顯然章小禾将趙懸給的那條肉全都做了烤餅,因此餅裡的梅幹菜和肉餡一半對一半。
已經餓了一天的趙懸咬下老大的一口,外皮酥脆,脆皮像鞭炮一樣在嘴巴裡炸開,配合着滋滋冒油的内餡兒,簡直妙不可言。她嘗出作料裡不僅有梅幹菜和肉,還有香蔥和辣椒片,又鹹又辣。
趙懸問:“小禾姐,你做的這個烤餅怎麼這麼脆啊?”烤餅她在末世後不是沒吃過,因為不需要酵母,加些水就可以制作,她曾經也做過,内餡自然沒有這麼豐富,但是烤出來的餅子也是又幹又硬,說不上好吃。
章小禾笑了笑,柔聲說:“你烤前要把擀好的餅放進水裡過一下,再去烤就是脆的啦。”
“這麼簡單?”
章小禾點頭:“這是我在之前的營地裡跟着一些老大姐學的,她們特别厲害,有的會釀醋,會做皮蛋,做臘腸,還有會釀醬油的,就是可惜……”說到這裡她語氣一轉,給趙懸遞了一碗水,“你慢點吃,别噎着,往後幾天我們都吃這個,再吃幾頓你還會膩呢。”
姚家夫妻不僅準備了很多梅幹菜烤餅,還帶了一些奈李來,四個人吃了餅,又吃了些果子,而後熄了篝火就此睡去。
沒有人守夜,因為路安和姚遠都覺得太平鎮此刻已經無人,再說這一天大家都累了,明天估計要費地力氣也不少,現在誰守夜也不值當。
睡到半夜,趙懸卻突然驚醒。
——她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
這或許是一種離譜的錯覺,她和路安睡在市場的一個角落裡,姚家夫妻睡在不遠的地方,她确信空曠的市場一樓裡再沒有其他人,而這種被窺視着的感覺就是無稽之談了,除非,有人在外頭,并趴在玻璃上往裡瞧?
但哪個正常人會這樣做呢?要劫掠,趁他們全都睡着了就可以進來偷襲,不劫掠的,恐怕早就遠遠躲開了。
所以應該隻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趙懸又朝路安身邊靠了靠,天氣很熱,靠在一起難免會出汗,但趙懸隻有靠近路安才會安心,而睡夢中的路安竟習慣似地伸出手,将她輕輕摟了過去。
就這樣忐忑地度過了一夜,無事發生。
次日一早,路安幫姚遠挑了幾盤電線以及其他零碎部件後便啟程了。太平鎮不大,四輛三輪很快就來到了吉光街上,順着街道往下搜索,很快就是發現了吉光倉庫的入口,倉庫占地很廣,前後一共三個倉庫,意料之中的這個倉庫早被人洗劫了多次,四面牆哪哪都可以見到被人砸出的大洞,他們從第一個倉庫進去,發現這個倉庫上方破了一個大口子,雨水傾瀉下來,早就把裡頭的東西泡得稀爛,紙殼經雨水浸泡後,在經過陽光這麼一烤,發出難聞的味道,趙懸甚至不知道這裡頭裝的是什麼,到處都是黑粘的液體,路安怕這些東西引來病菌,蒙着巾子随意走了幾圈就出來了。
“走吧,這裡面存放的應該是一些食物。”他這樣說着,朝二号倉庫走去。
一号倉庫存放着保質期很短的食物,在末世最初被人搶掠了一部分,剩下的就迅速變質腐爛,變成一堆誰也不想再靠近的垃圾。
二号三号倉庫從外頭看稍稍完好一點,大緻存放着末世後人類暫時用不上的物資,趙懸看見很多電器,電風扇,洗衣機之類,有的連包裝都沒開,頂着厚厚的灰塵放在已經生鏽了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