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都沒舍得吃給他留着,他現在居然還嫌棄她的雞腿?
不知感恩,可惡,活該你被宋甯甯折磨...
可小荷又怎麼敢表現出來,隻好窩囊地将那裝了糕點的盤子端了出來,然後還幫他倒了茶水...
實在沒忍住,還是開口勸道:“厲公子,我不知您是怎麼想殿下的,可是拜托您稍稍順着殿下一些吧,殿下不過是個小姑娘,歸根結底,她不過是個缺愛到極緻的人...”
見厲川沒有打斷她說話的意思,小荷繼續道:“殿下雖身在皇家,看似自由,卻不過籠中雀鳥,她那般喜歡您,您卻又總是拒絕她,還同其他人...說實話,她現在做的一切,在我看來不過是她想要保護自己内心秩序的手段罷了...”
“别說殺人,她連搗亂的鳥都不會傷害,她越是行事極端,她自己便也愈加痛苦,厲公子,您就跟殿下好生解釋一下你同那樂女的關系,說清楚那隻是一個誤會,你就順着她的意思對她和顔悅色些,服些軟,不行麼?”
見厲川沉默不語,小荷都有些挫敗了,她是真的不懂厲川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方面似乎對宋甯甯有些别樣的意思,可他又事事挑戰宋甯甯的情緒極限,她真的想不通啊!
“你對她倒是很了解。”
厲川沙啞着嗓音開口,小荷猛地點頭,見他似乎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一時激動不小心碰到那食盒,食盒碰撞盤子發出清脆之聲,小荷還沒反應過來,不遠處籠中巨獸的低吼聲已經響起。
小荷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一道黑影已經翩然而至,将她手中的東西甩遞了過去,那巨獸猛地張大了嘴巴,将那噴香的雞腿咬住了。
鋒利的牙齒将骨頭咬碎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大殿之中。
等小荷稍稍回過神來,地上的東西已全數清理幹淨,黑影攬着她的腰,她隻聽見厲川冷靜沙啞聲線中陰沉的威脅:“你若對她有非分之想,我會先殺了你。”
小荷因這句話被震懾住了心神,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黑影帶離了仰止殿,他臉上的銀色面具泛着月色的冷光,他抱着自己縱躍在房頂之上,速度太快,驚吓到了極緻,她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等終于到了一處靜谧之地,小荷被放了下來,可她雙腿綿軟,落地的瞬間連站都站不穩,很是狼狽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大口喘着粗氣,看着夜瞳露出的那隻眼中帶着鄙夷,後者輕輕放下那食盒,身姿潇灑,遊刃有餘。
夜瞳轉身要走,小荷半舉着手道:“...等...等一下...”
夜瞳身影一頓,倒也停在了原地,等她說話。
小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魂魄,她先是恭維道:“您真厲害啊,這功夫...這功夫定是天下無雙,世間僅有啊,厲害,太厲害了,小荷佩服至極佩服至極...”
“有話快說。”夜瞳那不辨男女的聲線響起,冷冷道。
“...就是那個...明日便是十五月圓,能不能提前将那解藥...”
“不行。”
小荷一滞,帶着些哀怨地看着他,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一時也不知怎得,問道:“你們進府,到底是為了什麼?你這麼厲害,為何不救厲公子?”
小荷說完又後悔起來,他又怎麼可能告訴自己這些問題的答案,她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後怕此刻更加劇烈的反應在了身上,小荷止不住紅了眼眶,聲音之中也帶了些哽咽道:
“...我知道對你們來說,我不過一顆利用的棋子...可我自始至終都在幫厲公子,甚至因此同殿下都離了心...”
小荷想着宋甯甯那夜守護自己的模樣,她對自己不容拒絕的關心,她甚至跟自己講了故事,想要自己減輕痛苦,沒人知道,她此後做夢夢到這個場景都幸福的想哭,可現在呢...
“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但殿下是無辜的,她不應該被卷入任何的紛争...”
小荷越說眼中淚水越多,她不知道厲川到底是什麼想法,他對殿下的态度讓她浮想聯翩,但他的行為又讓她覺得他是不是心懷叵測,非要拉扯着宋甯甯的情緒,讓她不得安甯。
夜瞳看着癱軟跪地的小小身影此刻胡亂擦拭着自己的臉頰,說的話都因哽咽而斷斷續續。
中心意思隻有一個,不要傷害宋甯甯。
夜瞳朝她走了幾步,将人從地上拉扯了起來。
小荷淚眼汪汪地看着他,後者清冷淡漠的瞳孔中映着她有些狼狽的面容。
他在月光下的半張臉,冰冷而俊美,像是午夜中優雅舉着鐮刀的死神。
可此刻,他微微勾了勾唇。
雌雄莫辨的沙啞聲音,自她耳畔緩緩響起:
“...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