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就該前赴後繼,将尊嚴和一切抛到一邊,就像那些錦鯉一般,洶湧激烈地表達着對她的需要麼?
“在下不喜,殿下若實在喜歡,不若請專人前來。”
他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似玉珠落盤般的悅耳,可聽在宋甯甯耳中,卻是刺耳極了。
“殿下!您看,他根本就沒有将殿下放在心上!”
墨與适時拱火,果然在宋甯甯眼中看到了寒冷。
宋甯甯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那冷淡的人。
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飄然出塵,憑什麼他可以奪走自己的所有視線,又憑什麼他的心不歸屬于自己?
怒火便悄然在心底點燃,他的美好、幹淨、出塵,明明是這般耀眼的存在,明明不該有任何凡俗之軀靠近,明明他不該沾染這些的,可他卻為了其他人暖了眉眼,柔和了神情。
一想起此事,宋甯甯隻覺他的存在是那般的刺眼,隻有她才能主宰他的命運,隻有她才能玷污他,讓他破碎,讓他痛苦。
就這般想着,宋甯甯已經走到了厲川的面前,臉上已經挂滿了陰鸷狠毒,她一言不發,擡手,狠狠給了眼前人一巴掌。
聲音極大,掌心與肌膚接觸的那一瞬,宋甯甯有些後悔,可很快,殘暴的念頭占據理智和神思。
這一掌,扇的極為響亮,空闊的大殿都隐隐傳來回聲。
也是這一巴掌,厲川生生被她打偏了頭,好一會兒,他緩緩用左手撫了撫臉頰,眼神中帶着極緻的寒涼看向宋甯甯,後者也有一瞬的心驚,但很快勾起了一絲冷笑:“放肆。”
明明是帶着極緻羞辱的,掌心相觸時所帶來的刺痛明明是帶着摧毀他尊嚴的目的而來,可不知為何,那股刺痛化為了震撼、驚訝,甚至他心底竟隐約升起了一股興奮的怪異之感。
宋甯甯看着他眼中寒涼轉化為更為複雜的情緒,她看不懂,但那視線絲絲密密,就像是蛛絲般朝她襲來,将她裹緊纏繞,手心之中還泛着酥麻,她心中升起股難言的滋味,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天空之中突的一道悶雷傳來,小荷渾身一個激靈,她的神思從剛剛那震驚畫面之中抽出,一時隻覺雙腿綿軟。
“殿...殿下...”
小荷剛剛開口,一旁的墨與也回過了神來,他臉上甚是得意,添油加醋道:“殿下,您看看他這是什麼眼神,一看就是個不服管教的,殿下又何苦為這種人傷神,不若扔在角落,讓他自身自滅去。”
“本殿做什麼,用得着你教麼?”
宋甯甯冷着眼看向墨與,那眼裡沒有半分的耐心和善,後者趕緊跪了下來:“請...請殿下恕罪,是墨與逾越了...”
宋甯甯捏着厲川的下巴,讓他低着頭看着自己,而她則直直盯着他那雙帶着涼薄的眼睛。
“本殿要看歌舞,小荷,你去将他們都叫過來。”
宋甯甯看着厲川的眼睛,命令着小荷。
小荷顫顫巍巍領了命,便趕緊出了寝殿,将指令吩咐了下去。
宋甯甯看着厲川眼中帶着深意,那是她不懂的情緒,她涼薄地開口:“厲川,本殿讓你看看,他們是如何讨得本殿歡心的,他們能做到,你便也能做到,不是麼?”
厲川沒有說話,隻靜靜看向她,複雜而詭異的情緒已經被他隐匿。
天色陰沉起來,悶雷似有若無,但每一個都不及剛剛那一記的沉悶震撼。
宋甯甯松開了手,那如玉的肌膚勾引着她的留戀,于是,她也不壓抑自己的本能,輕輕撫摸着剛剛被她扇紅的那部分肌膚。
不知是太癢還是如何,厲川輕輕側過了臉,他的唇瓣便劃過了宋甯甯的掌心,濕潤而溫熱,後者有一瞬僵直在原地,厲川便輕輕看着她,看着她的臉頰升起些溫度,看着她帶着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還有柔荑。
“放肆...跪下。”她的聲音之中帶着些不易察覺的顫,冷聲命令着厲川。
厲川倒也未再反抗她的指令,輕撩了衣擺,跪了下來。
明明是命令,明明是臣服,可他這般卻一點卑微之感都無,倒像是為了安撫一隻炸毛的小貓,認可了她的肆意妄為罷了。
宋甯甯收回手後沒再看他,重新坐回高位之上,墨與趕緊匍匐在她的腳邊,在她默許的情況下,替她揉捏着小腿,溫柔細緻,是一條極為懂事的狗。
宋甯甯于是舒服地側靠在軟墊座椅之上,周圍的侍女替她按揉着手臂肩膀,她居高臨下看着跪在殿中的厲川,心情竟也莫名的好了起來。
小荷回來見此又是一陣求情,宋甯甯倒也網開一面,讓厲川起了身,在一旁好生觀看。
快綠院裡的大部分男寵都過了來,穿着花枝招展,府内養的樂女也一并過了來,很快殿内起了笙歌。
有了這些,當然也就缺不了酒水藥石。
看着侍女們端送上來的東西,厲川漸漸冷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