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女孩有些手足無措,眼裡都是慌亂。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江湛就是見不得她這滿腹心思還總想藏住的樣子。
“那你說說,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和我講,反倒和陳輝那個外人講?”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又是送禮物,又是遊樂園,真覺得沒人管你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已無懼怕,特别坦然。
“那是媽媽生前交待我的,這件事我雖然做得不妥當,可對江家也不會造成什麼實際損失。”
道歉不像道歉,認錯不像認錯的,還挺有骨氣。
“所以就是為了你那對死了的爸媽是吧,還真是個聽話的好女兒。”
江湛笑了笑,卻見女孩兒眼神微動,一股壓抑的憤怒躍然而上。
可江臨月還是沒打算開口解釋,他被這股犟勁兒氣到。
“不說也行,我換個人問,”江湛拿起電話,随即說道,“程禹,把姓陳輝那個女兒帶過來。”
臨月着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
可惜江湛已經挂了電話。
幾分鐘之後,程禹帶着陳芳菲進來,與江臨月看起來還算鎮靜地坐在沙發上不同,她幾乎是被程禹提住胳膊拎進來的。
臨月趕緊起身過去扶住她。
程禹很自覺地給臨月讓開位置。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陳芳菲嘴唇有些抖,“沒有,沒有,這裡太瘋狂了……”
此時程禹不管兩個女孩,徑直開口彙報。
“下午三個人碰面待了大概十分鐘,随後陳輝就去了五柳。”
臨月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太大意。
陳芳菲則被吓得直接跪下:“求求你們,放過我爸爸,東西你們已經拿到了,爸爸也是為你們江家做事的,不會背叛你們。”
江湛此刻對陳輝的事一點不敢興趣,有沒有這個把柄,陳輝都得替他做事,他倒是很好奇江臨月的說法。
于是他笑得好看:“你們年輕女孩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嗎?你爸做了什麼你都不知道,還敢替他擔保。”
陳芳菲聽了這話隻以為陳輝是真的做了什麼傷害江家的事,可她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當即哭起來,嘴裡還念叨着“放過我爸爸……”
江湛被吵得頭疼,“喜歡哭就把她帶到台上去哭,别浪費了,眼淚珠子還能值點錢。”
程禹上來執行命令。
臨月卻先一步擋住他,那樣子活像護崽的老鷹。
程禹有些為難地看着江湛,然江湛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江臨月,一句話也沒說。程禹隻好上前帶走哭鬧的女孩兒。
“你為難她幹什麼,她不過是替她爸爸說了兩句話。”
還敢來質問他,真他媽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江臨月,就你這被咬了都不知道叫一聲的脾氣,還有空替别人出頭,還想替你那沒用的爸媽報仇?”
原來他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來問她?
臨月哽着聲音,氣勢沒了大半,“我沒錯。”
“你說你媽臨死前給你交待這些,肯定是想讓你報仇,要是她真的把你當女兒,能讓你操心這麼多事兒嗎?”
“還有你那爸,胃口大的很,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什麼事兒都想往前沖,真替你們母女倆着想是不是該安安生生過日子?我看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功就是養了你這麼個忠誠的蠢貨。”
“别說了!”
臨月不敢深想他說的這些話,激動之下用手指着他,想讓他不要再說。
上一個用手指着他說話的人,現在那條胳膊估計都沒找着。他從不慣人這毛病,于是抓住那隻還有些發抖的手。
臨月被他的大力帶起,人離他更近。
手上黏糊糊的,江湛低頭一看,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在滲血,再看一眼江臨月,忍着疼也不松口。
他手上使了點勁兒,女孩兒終于忍不住小聲呼痛。
“不過養了你十幾年,還真把他們當爸媽了嗯?要不是這位咱爸壓着,你真以為他們願意養你?”
臨月臉上滑落兩行淚,眼睛也泛紅,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這話。
江湛大發慈悲地松了手,這麼弱的人,再使點勁兒估計能當場暈過去。
“這件事到此為止,聽明白了沒有。”
江湛懶得再和她廢話,她這種沉默的哭法,比剛剛那大吵大鬧的更招人煩。
沒想江臨月遲疑了幾秒,開口反而更堅定了。
“我保證不給江家添任何麻煩,但我想要一個真相。”
“你聽不懂話是吧。”
“哥哥,如果這十幾年沒有爸爸媽媽,也就沒有我,就算,就算他們沒有那麼愛我,我也該感謝他們。”她已經有些乞求。
還和他講起道理來了,他湊近了看那張臉,兩人眼神對上,沒有任何一方閃躲。那眼睛卻是好看的很,隻可惜是為了不值得的人。
殊不知,臨月緊張得雙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褲子,手指都開始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