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他盯着面前的兩個女人看,盧雨薇紅着眼轉身就走了,李青蘭看了眼自己的裙子也被泥土蹭髒,心裡暗罵一聲晦氣也去換衣服。
臨月原本站在江湛身後,見狀也要走。
“你幹什麼?”他長腿一邁,擋住臨月的去路。
臨月不解地看着他:“我帶她們去換衣服。”
“戲看完了,又想給人當保姆了?”
臨月心裡數落他,誰讓你躲在裡面不早點出現。
“我怕她們找不到地方。”
“你瞎她們可不瞎。”
臨月不明白他怎麼總是這樣說話,皺着秀氣的眉毛看他。
江湛看她這樣,心裡一動,難得好脾氣解釋:“我該養幾條食人魚,不能讓你手上這血白流。”
臨月手指尖堆積了好大一滴血,因為天氣冷的緣故,遲遲沒有落下。
應該是剛剛破皮了,她突然很後悔沒有早點拉住那兩人。
最後江湛帶着她去了一樓的儲藏室,又扔給她一個急救箱。臨月對他說了聲謝謝,低頭開始翻找。
沒一會兒,江湛就被她笨手笨腳的動作弄得不耐煩。
“手擡起來,按住手腕别動。”
臨月本來是坐着,江湛看不過直接接過消毒棉簽和紗布,半蹲着在她面前替她包紮。臨月彷佛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她的傷口,整個人坐直了些。
男人手法粗糙,哪裡幹過這種細緻活兒,她手上一痛,手指下意識蜷縮。
那細白的手指勾得人心裡更煩躁。
“怎麼流這麼多血?”
剛剛裹上的紗布就被染紅,而且紅色血珠還在往外滲。那傷口看着也不深,擱他身上都不會多看一眼,還是說女孩兒太嬌氣?
臨月手上被緊緊地多包了兩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縮回手,這才開口:“醫生說,我凝血功能不太好,但是傷口不深,沒什麼事兒的。”
江湛包紮完站起來,俯視面前的人。
“知道自己身體不行還瞎折騰,那兩人就算打起來和你又有什麼關系,還真把自己當菩薩了,覺得自己能勸住。”
臨月不明白剛剛看起來還算溫柔的人怎麼突然又生氣了,那傷口被纏得有些緊,她覺得更疼了。
她也站起來,雖然比他矮一個頭,氣勢卻難得不輸。
“她們是為你起争執的,我也不算瞎操心。”
沒見過這麼不自量力的。
但難得有人敢反駁他,他也不生氣,笑道:“江臨月,你這點聰明還是留着保護自己吧。”
再多點同情和善良,就變成愚蠢了。
~
那點小烏龍在兩人換了衣服後一點痕迹也無,甚至在衆人面前她們表現得如閨中密友般親密。
臨月心道還真是白幫忙。
不過那天她得到了兩個更重要的消息。
一個是陳輝說芳菲來黑山市了,想約着她一塊玩兩天,這話是當着江漢說的,老爺子拍闆說可以,臨月心裡高興得不行。
而另一個消息則是,江漢在宴會上高調宣布江湛和李青蘭的婚事。
臨月在衆人道喜的一刻終于明白李青蘭臉上勝券在握的表情是從何而來了,這事絕非一朝一夕,不知道多少人又得擔憂了。
她餘光看見盧雨薇偷偷退場時心裡是有些可惜的,至少比起李青蘭那樣聰明都寫在眼裡的嫂子,她還是更願意和盧雨薇相處的。
她同衆人一同舉杯的時候甚至已經開始想象,以後家裡的生活該有多麼讓人“提心吊膽”。不過也不一定,至少目前看來,江漢是喜歡李青蘭的。
宴會結束時,李青蘭父女最後離開,江漢則帶着江湛和江臨月送兩人到門口,以示重視。
李青蘭看着江湛,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她父親李森都忍不住笑她。
“瞧瞧,還沒過門兒呢就這樣了,以後可不是要不認得我這個父親了。”
李青蘭這才走回自己父親身邊:“爸爸别這樣說,以後多一個兒子孝敬你可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森雖不太看得起江家發家那點兒事,但對江湛這個人還是評價很高的,女兒一向利害有主見,又非他不可,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江漢也笑道:“是啊,我以後也要多青蘭這麼個優秀的女兒了,福氣啊。”
三人笑得開心,臨月也陪着笑了笑,隻有江湛看起來沒什麼反應。
更奇怪的是幾個人像沒看見他臉上敷衍似的。
臨月不懂其中關竅,但更覺江湛不一般。
當事人都不怎麼熱絡,也不知道這婚事到底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