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匆匆趕來,見着兩人先和程禹打招呼,又問江湛是不是也在這裡。
臨月緊張,程禹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哪裡有說話的機會。
她正要把東西給陳輝,一陣劇痛傳來。
不知道是哪裡飛來的桌球突然就砸在了她的頭上。
程禹比她反應還快,環顧四周,果然看見一群來勢洶洶的年輕人。
付明不認識程禹,那球是對着另一個毛頭小子砸過去的,那人跑得快,現下已經進了裡面去通風報信。
此時大廳裡的人基本都停下來看好戲,門口陸陸續續進來了十幾個人,有的還帶着棍棒,一看就是來鬧架的。
臨月雖聽說過不少這種事,親身經曆還是頭一回,她抱住玩偶的胳膊緊了緊。
董家駿帶着屋裡的幾個人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
臨月看了看,并沒有見到江湛的身影,她更緊張了。
程禹見怪不怪,這董家駿脾氣大腦子直是出了名的,估計又是把那些混混得罪了,時不時打上一架總沒個消停。
跟在江湛身邊久了,這種小事他也不屑參與。
他此刻還記得江湛的吩咐,于是對臨月說。
“把東西給陳輝,我送你回去。”
那邊兩夥人已經開始互罵,年輕人的脾氣即将被點燃。
臨月決定賭一把。
“他用球打了我,我要他給我道歉。”
程禹心道女人就是麻煩,江臨月看着也沒受傷,有什麼好計較的。他要是參與進去,後面的麻煩事兒更多。
臨月見他猶疑,心下有了把握。
“我不管,哥哥說了,在外面不能委屈自己,也不能給江家丢臉,你不信就去叫他出來,我讓他給我做主。”
好歹是江家大小姐,程禹對于江湛身邊大多數女人這點小事還是能做主的,但這位他拿不準。
“行,那進去說。”
人群已經開始混亂,各種桌椅碰撞,玻璃陶瓷破碎的聲音傳來,這裡大多數都是年輕人,看見這場面比當事人還要興奮。
三人逆行着往裡走。
臨月跟在最後面,一個不小心被腳下桌球絆倒,抱着玩偶跌坐在了地上。她順勢拉住陳輝的衣角,“輝叔,幫我一下。”
陳輝不疑有他,可這姑娘手上沒勁兒,兩人拉扯了好幾下才在人群中站了起來。
臨月看見陳輝身後已經又被圍觀的人群擋住,程禹的身影也看不清,她終于開口說道。
“輝叔,賬本找到了嗎?”
陳輝臉色一變,看着面前因為混亂,衣服和頭發都有些髒亂的女孩子,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輝叔,我們長話短說,我知道你不是殺我爸爸的兇手,但我也想知道真相。”
陳輝看着江臨月滿臉認真,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兩人一般大,做父母的心疼孩子,孩子又何嘗不心疼父母呢?
“賬本在哪裡?”
他攥住女孩兒的腕子,語氣急切。他一直在找,江淮不相信他他是知道的,可人都死了,這把柄要是流到其他人手上,他也得進去。
臨月不松口,見他這反應心道自己猜對了。
“他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對不對?他是被人謀害的對不對?你告訴我那人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是媽媽臨走前告訴她的,爸爸不得不卷入到一些事情中,可惜被人暗算,替人做了嫁衣,如今人沒了,自己也不能幸免遇難。
所以沒等到真相,沒等到人尋仇,媽媽先一步自殺走了。
陳輝見臨月已經激動得有些要哭出來,他心裡有一絲不忍:“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牽扯到這些事情裡面來。”
“你爸的死不是我幹的,你放心把賬本交給我,我查清楚一定告訴你。”
臨月不相信,如果和他沒關系,為什麼媽媽臨死前要把賬本交給她,而不是直接把東西給陳輝。
她覺得這人可怕,下意識往後退。
陳輝着急地想要從女孩嘴裡問出賬本下落,正要往前,被人拎着衣領大力拽到了一邊。
臨月看見來人雙腿一軟,再次滑落到地上,這次結結實實地把後腦勺撞到了身後的台球桌上。
一天被反複撞了好幾次,縱是臨月再能忍,這一刻也忍不住落淚。
江湛帶着怒氣而來,臨月心裡害怕,接着被他大力拉起帶出了人群。
江湛帶着人出了台球廳,一到門口對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他媽怕什麼?不知道往邊上躲?”
“今天第幾回了?就你這樣的還想争口氣,挨打都是輕的。”
什麼丢臉玩意兒。
臨月一隻手還抱着玩偶,另一隻手腕被他大力攥着,剛才的情緒還沒有平複,此刻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