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隔壁房間感受到了一種斑駁複雜的能量——
像是不同咒力殘穢的混合,但又比咒力給他的感覺更純淨。
隔壁是津美紀的房間。
“津美紀,你從外面帶了什麼東西回來嗎?”伏黑惠又從自己房間走出來,叫住姐姐。
“啊,是隔壁鄰居的貓。”津美紀順勢說了昨晚的試膽大會以及隔壁鄰居的事。
正好弟弟回來了,可以一起商量怎麼處理奶牛貓的事情。
“是在八丈橋那裡發現它的嗎?”伏黑惠看着被津美紀抱出來的奶牛貓。
比剛才隔着一堵牆的感覺更清晰,少年可以看見咒靈的眼睛、也清楚地看出了奶牛貓持續高燒的原因——
ta正在被類似詛咒的東西侵蝕着。
竟然有對詛咒的抗性這麼高的動物,伏黑惠之前從來沒見過。
但這也是詛咒,不能把這樣的危險留在津美紀身邊:
“我來想辦法治好這隻貓。”他說道。
-
東京,咒術高專。
勉強編了一個理由告訴津美紀自己要再出門一趟,伏黑惠下午就帶着奶牛貓到了高專的醫療室。
“這就是那隻對詛咒抗性很強的貓嗎?”家入硝子戴上口罩和手套,接過被柔軟毛巾裹着的奶牛貓放在手術台中間,可供成年人類躺倒的台面,奶牛貓躺在上面隻占了不到八分之一的部分。
“是的,辛苦家入前輩了。”整張貓臉埋在白色的毛巾裡,隻露出來萎靡的黑色耳朵,伏黑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他想起之前在山下面也偶爾會看見一隻奶牛貓來着,和這一隻長得很像——也可以說奶牛貓都長得比較相像吧,除了一些色塊分布猶顯個性的個體。
“啊!這個咒力殘穢……”家入醫生因累年熬夜工作而疲憊垂下的眼皮猛然擡起,“要叫五條來看看。”
說着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五條,伏黑同學帶了伴手禮給你,在我這裡。”
“嗯嗯,是‘貓’什麼的來着,你絕對會有興趣的。”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微微彎起。
“快點來哦。”
家入硝子放下手機,和伏黑惠走到外面的辦公桌前坐下,等着某位麻辣教師登門。
僅僅是剛坐定,醫療室的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
“喂,瞬移是這樣用的嗎?”家入硝子轉過頭看向門口。
一個白色羽毛球腦袋從門外飛進來:
“瞬移是一種态度,”黑色制服的白發男子邁着長腿幾步走過來:“畢竟那可是埼玉的貓爪燒啊!我已經期待很久了!”
“啊。”伏黑惠擡起頭發出短促的一聲,他完全忘記伴手禮這回事了。
“惠,我的伴手禮呢,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六眼敏銳察覺到了少年的恍然和遲疑。
家入硝子狡猾地接過話:
“你的伴手禮在裡面的手術室裡。”她的眼神指向奶牛貓所在的那間手術室。
五條悟面露警惕,看看家入硝子,成年老練的醫生隻是笑着。
他又看看伏黑惠,未成年初三學生的眼神飄蕩在半空中。
“搞什麼,果然是惡作劇嗎?”白色羽毛球嘀咕着走向所指的手術室,嘴裡還虛張聲勢地發出警告:
“我可是最強哦,不會輕易上當的。”
……
“怎麼樣?”家入硝子倚在門框上,問背對着她的五條悟。
五條悟站在手術台前,掀開蒙在眼上的黑色布罩,露出一隻蒼藍之瞳:
“雖然從接到硝子電話開始,就在懷疑是不是什麼惡作劇來着。”最需要警覺的,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老同學的突然示好,畢竟是從學生時期就開始互相搞怪的人。
家入硝子聽到這話隻是聳聳肩走到手術室門外,從小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
“因為我很期待你看到這個的反應啊。”她撬起拉環,喝了一大口。
而五條悟的回應是摘掉眼罩,彎下腰仔細确認着台上的奶牛貓:
“這個惡作劇也——太、超、過、了、吧。”
呈現在六眼之下的咒力殘穢有兩種:除了八丈橋咒靈留下的之外,另一個則是五條悟熟悉到如同己身、絕對不會認錯的——
——另一個人的咒力殘穢。
他睜大眼睛,其中亮起的、是被奶牛貓身上咒力殘穢所點燃的蒼藍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