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堅持了約莫兩秒,不怪她氣力小,蘇卿雖看着瘦,但一身結實的腱子肉。
蘇蓉的臉漲的通紅,微微喘着氣,眼睛依舊出奇的亮,握着拳頭信誓旦旦:“四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香鋪子辦的紅紅火火,一個月讓這間鋪子聞名京都,兩個月讓它盈利,三個月開個分店,四……”
“停,”蘇卿掌心摁在她臉上,她聽的青筋直抽抽,蘇蓉這跟渣男發言有什麼區别“你聽話就行。”
蘇蓉興奮的小火苗滅了,冒着青煙:“啊?”
蘇卿擡腳繼續往前走:“郭掌櫃會帶着你。”
蘇蓉則怔愣了片刻,慢一步跟在她後面:“郭掌櫃一看就是個老古董,他哪知道京都現下時興些什麼。”
蘇卿卻不再搭話了。
此後一路兩人沒多說什麼,不知不覺就見到了靈渠大橋。
心中雖有些沮喪,但想四妹妹至少同意她插手香鋪的生意,又想馬上就可以見到鐘易川,她焉巴沒一會兒的小腦瓜又朝氣蓬□□來,四處搜尋鐘易川的身影。
“四妹妹,我同你說一件事。”目光在一個又一個的身上掃過,始終沒找到她想找到的人,她倏爾想起件事。
她得和蘇卿通好氣。
會情郎……這說出去也太羞人了。
蘇卿冷淡的掃她一眼,不用多猜也能看出她的心思:“我要去别處,你自己去玩吧。”
蘇蓉有些沒反應過來,她還當蘇卿要與她同遊,可蘇卿說完這句話就穿進小巷毫不留戀的走了,那巷子黑黢黢的不知通往何處,與她背後的熱鬧好似是兩個世界,她就這麼孤零零的一人獨行于這樣黑的路上。
蘇蓉那顆柔軟心又憐憫起來,小跑幾步追上去:“四妹妹,你不和我們逛燈會嗎?有花燈遊行呢,京都好些出名的才子名伶都會來。”
一些紙紮的燈籠,工藝确實精巧,但看看也就沒意思了。她現在更關心鐵匠街建的窯能不能燒到一千五百度以上。
“你不是要去找情郎嗎?”
蘇蓉的臉騰一下漲紅,害臊的同時又想到父母親:“四妹妹,你看我們現在也算是同道中人了,這事你别告訴旁人。”
蘇卿含笑看她。
蘇蓉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還待狡辯些什麼,蘇卿說:“你去玩吧,我稍後來。”
她忽然想到件有趣的事,這劇本的女主似乎是該今天登場了。
遠遠的,她看見穿越人群往這邊來的鐘易川。
他手提着一個橙黃亮光的鯉魚燈,行走時被人不小心撞了下,殺氣自眼裡一閃而過,轉而又笑着跟那道歉的人擺擺手。
又看向單純不谙世事的蘇蓉,她正掰着手指頭跟她細數燈會的好玩兒之處。
真是有趣。
“遊花燈是什麼時間?”
蘇蓉正數到第八項,聞言立刻歡喜道:“大約是戌時二刻罷,四妹妹要來嗎?我在那邊的酒樓等你!”
蘇卿知道是哪棟酒樓,連房間都知道,她點頭:“好。”
“二位姑娘。”
正欲張口同蘇卿說在何處相見,少年爽朗的聲音突兀地差進來。
蘇蓉轉身就見一身風清月明的俊俏少年郎便晃了她的眼。
鐘易川笑吟吟地站在她們身後,蘇蓉與他一起站在熱鬧的人群邊,燈會輝煌的繁華盛世是她們的背景闆,此時的二人恰如佳偶天成。
蘇卿獨身站在屋舍的陰影裡,一道泾渭分明的影子将她與二人分割在兩個世界。
鐘易川早便看見了她們,無他,這二人的容貌丢在人群裡都很難忽視,更何況兩人容貌驚絕,走在一處宛若雙壁,一位嬌俏靈動,貴氣逼人;一位如寒冬冰霜,生人勿進。
“雲起!……哥哥。”蘇蓉雀躍開口,想到蘇卿就在身邊,又生硬地加上後面兩個字。
她覺着鐘易川指不定比她還小幾個月。
這個哥哥喊出口委實是為難。
蘇卿轉身離去,這是劇本裡兩人既定的命運,她已出言提醒過,好言難勸該死鬼,再多說就是廢話了。
鐘易川見蘇卿不告而别,雖然知道蘇蓉可能也不知道她去幹什麼,但還是習慣性套話:“蘇四姑娘有要事去辦嗎?”
蘇蓉這才發覺蘇卿的離開,她搖頭:“不知道,四妹妹說她等下來與我們一同逛花燈。”
這個倒讓鐘易川有些意外,他應了一聲,看着蘇蓉手裡提的燈籠:“這就是貓兒燈?”
“是啊,我跟小酒一塊做的,”實則是小酒負責了除糊漿糊外的所有分工,後面發覺蘇蓉連漿糊都塗不好,還得扯了重粘,幹脆将人攆去吃月餅,她獨個兒做的。
蘇蓉将燈高高舉起:“好看吧?”
一隻花臉大白貓笑彎了眼睛,憨态可掬蹲着,彎背後彎曲的尾巴也惟妙惟肖。
“好看,很特别。”鐘易川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