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錦姑姑也上了年紀,穿戴與尋常宮女不同,地位必然也不一般。
迎面将蘇卿上下掃描了一遍:“兩位姑娘快請。”
一面走,錦繡一面說:“皇後已經備了姑娘最愛的荔枝酥山,就等姑娘來用。”
蘇蓉很捧場:“那我們走快點!”
說着回頭拉住蘇卿,對她示意叫她安心的笑容。
沿着回廊穿過一處寬闊的石闆大院子,院子一左一右種了兩棵常青樹,院牆旁擺放着幾個足以将人淹死的大水缸。晌午太陽正烈,院子中間的石闆被曬的發白,她們走在屋檐下的陰影裡也能感受到烈日灼灼。
又穿過一扇門廳,又見一個院子,與外面的大院子大緻相同,都是磚瓦房門。
蘇卿悄悄打量了,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明目張膽。
蘇蓉細心的察覺到她握着帕子的手微微用力,便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蘇卿則訝異與她處處體貼與關照。
劇本裡她的人設可不是這樣的。
“可算是來了,本宮等的花兒都快謝了。”
剛踏入門檻,便聽見一個聲音,蘇卿下意識尋聲看去。
對上蘇卿探尋的目光,張子奕舒展面容,露出慈祥的微笑來。
“皇後娘娘金安。”蘇卿當即低下頭去,暗歎習慣作祟。
皇宮大院裡是不可直視上位者,尤其是第一次見面,若是奴才就是不敬,若是小輩就是不識禮數。
不怪蘇卿好奇,這位皇後屬實是位傳奇女子。
皇後張子奕的母家張家一族,在前朝因牽扯王侯叛亂,九族盡滅,姐妹二人是張氏一族的遺腹子,生長于夜庭宮,是個宮婢。
夜庭宮雖是宮女居住之所,卻安置有教習處,名為習藝館。
館中設有十八位博士,教女孩們琴棋書畫,比外面小官家的女兒學的還精。
雖說有教習師父,但哪裡到底是宮婢的居所,張子奕這般罪臣之子受人欺辱糟踐是常有的事。
十四歲的張子奕因才學與美貌,被沈月蘭帶出掖庭宮,收為近身女官。
後又成為皇帝的貴妃,在皇後死後,正式入主東宮,成了為一代妖後。
時至今日,她已經站在權力的頂端,是皇帝沈正背後操弄政權的幕後推手。
姐妹兩人走到殿中央,齊齊跪下,磕頭問好。
她等了大約一秒鐘的時間,聽到上面一個溫和而又威嚴的女聲說:“起來吧。”
蘇蓉麻利的站起來,提着裙子蹬蹬蹬跑到皇後張子奕身邊,直接挨着她坐下:“皇後舅媽,我都好久沒見你了。”小狗似的在她身上揉。
張子奕耐不住蘇蓉狗皮膏藥似的在她身上耍賴皮,拿手去捏她的腮幫子:“你個小賴皮,快快坐好,莫搗亂。”
席位都是單人獨自一個席面,低矮的小幾整齊羅列大殿兩旁。
蘇蓉笑嘻嘻地應了,給蘇卿一個安心的眼神,落座在左手邊的空位上。
蘇卿安靜站在殿中。
“擡起頭來,叫本宮看看。”張子奕的聲線很柔和。
蘇卿便擡起了下巴,眼睛依舊看着地面。
“也算的清秀。”不知是哪位妃子在說話。
“難怪太子親自來求皇後娘娘。”這是個年輕的聲音,蘇卿并不知道是哪位在說話,她現在隻被允許看着腳底下地磚的一小塊。
看來她現在不完全是個物品,更像是一個狐媚子,依仗容貌和手段搶奪嫡女位置的卑賤之人。
“沒有沒有,四妹妹和穆庭哥哥是兩情相悅,她們是真心相愛的!”蘇蓉替她辯駁。
“小蘇蓉,你也太好騙了。”那個聲音很甜美,釀了十斤的蜜在嗓子裡,隻是提高音量就聲音就變得尖銳。
“好了。”看殿中争執起來,張子奕打斷衆人“快入座吧。”
蘇卿在宮女的帶領下坐到右手邊第二位,至于第一位,是被空出來的,那個小幾上擺有酒具,蘇卿猜想那個位置是為太子留的。
蘇蓉蘇卿落座後便有宮女端來吃食,蘇卿也見識到了剛剛錦姑姑說的酥山,也就是将冰磨碎,澆上蜂蜜水果等物,看着跟現代的廣式糖水很像,她這個跟蘇蓉的一樣,碎冰上澆了牛奶與剝好的荔枝,炎炎夏季,這樣的點心看着确實誘人。
“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皇後溫和的對她說,笑容有很客氣的距離感。
蘇蓉就坐在她對面,她已經吃了小半:“皇後舅媽殿裡的小廚房手藝可好了!你快嘗一嘗。”
蘇卿點頭,帶着早早練習過的溫柔笑意:“多謝皇後娘娘。”
她拿起木勺,抿了一口,發覺乳白色的原來不是牛奶,似乎是羊奶,還加了蜂蜜,味道确實不錯。
皇後手中也有一碗,她碗裡是桃子果肉。蘇卿與蘇蓉同出一家,但她并沒有令蘇卿也叫自己舅媽,看來皇後并不是好熟絡的婆婆。
不過沒關系。
蘇卿小口小口的抿這巴掌大的酥山,感覺按照她這個效率,酥山化的會比她吃的多。
她是來謀權奪位的,不是來當好媳婦的。
唐代掖庭宮蛇油類似學校的地方,腳習藝館,學習内容大緻是經史子集、楷書篆書飛白書、算數棋藝老莊學巴拉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