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的學生回到斯萊特林那堆。”珀西皺着眉說。

“拒絕。”莉莉安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相性很好！”

她和德拉科隔着睡袋用力攀在哈利身上，潘西和米裡森也攀到莉莉安和赫敏身上，他們擠擠嚓嚓的，分都分不開。

珀西氣咻咻地走了。

“你們說布萊克還在城堡裡嗎？”赫敏焦急地悄聲問道，思路終于轉移到正題上。

“鄧布利多顯然是這麼想的。”羅恩說。

“他挑了今晚來，真是我們的幸運，你們知道嗎？”赫敏說，把腦袋枕在米裡森的胳膊上，“今晚正是我們都不在塔樓……”

“我倒是覺得他有别的企圖。”米裡森把外袍團成一團枕在腦下。

“我猜他是日子過糊塗了，因為他一直在逃亡，”羅恩說，“沒想到今天是萬聖節前夕。要不然他不會闖進來的。”

赫敏發起抖來，米裡森讓她枕在她的肱二頭肌上。

莉莉安托着下巴：“他一定有所圖謀，一個費盡心機逃出阿茲卡班的人，腦子不會這麼糊塗。——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說不定他知道怎麼潛形，”幾英尺之外的一個拉文克勞院的學生說，“就是從稀薄的空氣中顯現。你們知道。”

“很可能是化了裝進來的。”赫奇帕奇院的一個五年級學生說。

“要不然是飛進來的。”隔在布雷斯·紮比尼之外的迪安·托馬斯說。

“說實在的，難道我和莉莉安是惟二不怕麻煩讀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人嗎？”赫敏沒好氣地說。

莉莉安嘿嘿笑，“我喜歡你同時誇兩個人。”

“這座城堡不僅僅有牆壁的保護，你們知道，”赫敏說，“城堡還被施了各種魔法，以防外人偷偷地進來。僅僅潛形是進不來的。而且我倒想看看什麼樣的化裝能夠騙過那些攝魂怪。這些家夥守着每一處入口。要是他飛進來，它們也會看見的。而且費爾奇知道所有秘密通道，它們會把這些通道都封起來……”

“費爾奇成不了事，重要的是攝魂怪。”莉莉安瞪着眼睛，但都是虛無，“一個沒有魔杖的巫師，怎麼能逃脫攝魂怪？”

“你不知道？”哈利詫異開口。

莉莉安也詫異地看着他：“我怎麼會知道？我有魔杖！”

“有魔杖，所以很多事都會很順利。”莉莉安補充。

“現在熄燈！”珀西大叫，“我要每一個人都進睡袋，還要停止說話！”

所有的蠟燭立刻熄滅了。現在惟一的亮光來自銀色幽靈，他們四處遊走，和級長們嚴肅地說着話。施過魔法的天花闆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樣，布滿了星星。

莉莉安布下一道咒語，“别管他，咱們說咱們的。”

“還有什麼可說的？咱們又聊不出什麼來。”文森特和格雷戈裡眼皮打架。

莉莉安腦内靈光一閃，“聊聊德拉科什麼時候準備一個正式表白吧。”

他們都精神了！

德拉科直起身子捂莉莉安的嘴。

布雷斯眼睛瞪得像銅鈴，潘西氣咻咻的窩進睡袋裡，用腦袋頂金妮的腰。

哈利也支起身子，語氣略帶焦急，“表白？跟誰表白？”

莉莉安沒理會哈利，眼睛隻盯着德拉科，“哇，你不會不承認吧？”莉莉安和德拉科在空中互撓，“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我的會所可以借給你——”

“不需要！”德拉科咬牙切齒，“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難道沒發現，自從你把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抽得和陀螺一樣旋轉，對你獻殷勤的男女就少了許多嗎？”

“沒察覺，愛慕者對我有什麼幫助嗎？”莉莉安大剌剌的攤開手，企圖用誇張的肢體動作說服其他人。

德拉科拼盡全力無法戰勝，莉莉安一把把他按回睡袋裡，“需要誰哄你睡覺嗎，小龍？”

德拉科狠狠把她推開，惱羞成怒：“不需要！”

“好男孩。”

每一小時到禮堂查看一次的教授總是會把莉莉安吵醒——其實她壓根兒就睡不熟，文森特和格雷戈裡呼噜聲跟兩把小電鑽一樣，鑽的人腦仁兒疼，總是逼得她施咒隔絕着兩道噪音，可這個咒語能堅持的時間很短，她總會被再次吵醒。

她又施了個咒，翻了身，發現哈利也沒睡。

莉莉安做了個痛苦的鬼臉，他笑了。

這時，鄧布利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有他的任何迹象嗎，教授？”珀西悄聲問道。

“沒有。這裡怎麼樣？”鄧布利多的聲音總是讓人安心。

“一切都在控制之下，先生。”

“好。現在不必讓他們換地方。我已經給格蘭芬多院的肖像洞找到了臨時守衛。明天你就可以叫大家都回去了。”

“那胖夫人呢，先生？”

“躲在三樓安吉爾郡地圖裡面。顯然她在問不出口令來的情況下不讓布萊克進去，因此他就動手了。她仍舊情緒極壞，但是一旦她鎮靜下來，我就叫費爾奇把她修複。”

大廳的門響了一聲又開了，還聽見了更多的腳步聲。

“校長？”這是斯内普。

莉莉安一動不動，僵直的腳似乎有抽筋的趨勢，她看見德拉科也動了一下，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胳膊上，鉑金發絲就像哈利腦袋後的白色剪影一般。

“整個四樓都查過了，他不在那裡。費爾奇查了城堡主樓，那裡也沒有。”

“天文塔呢？特裡勞妮教授的房間？貓頭鷹栖息出沒的地方？”

“都查過了……”

“很好，西弗勒斯，我并不真正以為布萊克會逗留不走。”

“他怎麼進來的，關于這一點，你有什麼見解嗎，校長？”斯内普問道。

莉莉安和哈利一樣把頭稍稍擡起一點，以便另外一隻耳朵聽得清楚些，但是莉莉安更加困難，因為她的腳抽筋了，在睡袋裡小幅度發着抖。

“許多，西弗勒斯，每一種都和底下的那種一樣不可能。”

“你記得我們的談話罷，校長，就在——哦——學期開始以前吧？”斯内普說，說話時嘴唇幾乎沒有張開，好像是不想讓珀西參與他們的談話似的。

“記得，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聲音裡含有類似警告的意味。

“好像——幾乎不可能——布萊克沒有内部的幫助是進不了這所學校的，我的确表示過關注，在你任命——”

“我不相信這座城堡裡哪一個人會幫助布萊克進來。”鄧布利多說，他的聲調清楚地表明這件事就談到這裡為止，因此斯内普沒有作答。“我必須到那些攝魂怪那裡去了，”鄧布利多說，“我說過，我們搜查完畢就通知它們。”

“它們打算幫忙嗎，先生？”斯内普說。

“哦，是的，”鄧布利多冷淡地說，“但是恐怕隻要我擔任校長一天，就絕不許它們跨過學校的門檻。”

珀西似乎稍微有些窘迫。

鄧布利多離開了禮堂，走得很快很輕。新内普站了一會兒，看着校長離去，臉上帶有深深的憤怒。然後他也走了。

莉莉安看到一根魔杖翹起——是德拉科的魔杖，他快速地揮了一下，這是這一天裡他們用得最多的咒語。

“這些話都在說什麼？”羅恩突然說話，沒等他們回應，莉莉安就先痛苦的呻驖吟出聲，一條腿在睡袋裡亂滾。

“救一下救一下——”她痛苦地皺着眉。

待平複了抽痛感，莉莉安支起上半身：“斯内普教授懷疑教職工裡有叛徒和西裡斯·布萊克勾結，是這個人把布萊克放進來的。但是鄧布利多不這麼認為——”她回想斯内普的那些字眼，“這個人和西裡斯·布萊克一定有很深的交情，深到會讓斯内普教授另眼相待，而且被第一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