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之外,并未察覺自己在花彌身上留下妖力出現問題,殺生丸自然對被偷家也一無所知。
化作原型的白犬,踏着月色,出現在一望無際的茂密森林,與蛻變的森林不一樣,這是一整片,廣袤無垠,沒有人類涉及的原始森林。
化作人形降落,黑靴點地,絨尾自然盤在他腿間,行走間,悄無聲息。
濃密的森林連月光都無法滲透。
整個森林都透着幽暗靜谧,漆黑的深處像是深淵巨口,四周彌漫着濃烈到幾乎形成霧狀的妖氣。
林中的樹以一種隐秘的姿态,似有若無的窺探着他,翩跹的振袖掃過茂盛的野草,用妖力斬斷破土而出的樹根,殺生丸眼中閃過一絲嘲弄。
一雙雙帶着殺意與貪婪的目光在黑暗中亮起。
風吹過灌木帶起細碎且連綿不絕的索索聲,風中傳來濃烈的血腥味。
“吱吱——”
“嗷嗚——”
各種野獸和動物的聲音來回交錯。
殺生丸面色平靜如水,擡起腿,神色淡漠的往裡走去。
片刻,他的身影出現在林中深處,月光令他沉重的身體變得輕快了一些,大部分妖力依舊沉于脈絡之中,無法被調動。
越往裡走,并非是越來越暗。
相反灌木之間出現了并不屬于這個季節的螢火蟲。
微弱的光連成一片,逼仄的森林中心驟然變得開闊,縱橫交錯的樹根占據一大片空地,散發着淡淡瑩光的古樹呈現于眼前。
無風,樹冠搖擺。
蒼老的樹幹之上浮現出一張人臉。
殺生丸眯起眼,眼前的古樹就是——樸仙翁。
相傳無所不知的大妖,真正獨木成林的可怕存在。
螢火蟲在他與樸仙翁之間來回飛舞,形成淡綠色的結界。
絨尾在半空劃過,最後落在地上,掀了掀眼睑,滿臉漠然的殺生丸擡頭看向眼前蒼老且巨大的古樹,一如既往的高傲:“樸仙翁。”
“殺生丸,好久不見。”比起冷淡的殺生丸,樸仙翁看起來倒是帶着幾分來自長輩的友好。
對于殺生丸的出現,樸仙翁絲毫不奇怪,從樹幹上凸顯出的蒼老眉眼掃過殺生丸的身體,輕而易舉的看出他沉睡着的妖力,比預想的要好一點,大概是那隻狐狸的功勞。
殺生丸可沒有和樸仙翁寒暄的念頭,單刀直入:“樸仙翁,我與我妻子身上的妖力是怎麼回事?”
樸仙翁是知道殺生丸找他所為何事,正準備開口,突然卡頓,眼睛都瞪大幾分:“……妻、妻子?”
嗯?
嗯——
殺生丸什麼時候有妻子了?!
樸仙翁卡殼。
他一個單身狗,哪裡來的妻子?
完全不知道有這碼子事,樸仙翁狐疑的看向殺生丸,那小狐狸也不是他的妻子啊,難道殺生丸也會見色起意?
雖然是兩千多歲的大妖怪,整個森林都是他的子嗣,但樸仙翁本樹是沒有人類和妖怪的感情,植物的繁衍是不帶感情的延續。
但——
殺生丸突然私定終身什麼的,果然很離譜。
狐疑的目光盯着穩然不動,自帶從容的殺生丸,對方神情平靜的與樸仙翁對視。
神一般的寂靜。
樸仙翁抖了一下樹葉,認真打量起殺生丸。
銀發、新月紋、金眸……
都對得上,總不能是腦子壞掉吧?
樸仙翁絞盡腦汁,見殺生丸不似開玩笑的神情,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畢竟也快兩千歲了,是不是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但仔細想來,确實沒有殺生丸結婚的信息傳來過。
所以,殺生丸這家夥真見色起意啊!
終于試圖接受犬大将的兒子,蛻變一次後突然多了個妻子的詭異事件,樸仙翁看向殺生丸的表情一言難盡。
這件事犬大将他們知道嗎?
那隻小狐狸的親媽絕對會手撕了犬大将吧?樸仙翁腦海中已經出現各種詭異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