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富貴瞬間焦頭爛額,逗小孩的惡劣笑容僵在臉上。
白止語在桌子下急的團團轉,團團轉了幾個圈圈。
兩個大男人,一點用都沒有。
冷眼旁觀的存在終于忍不下去了,一道黑影狠狠照着皮富貴的腦袋抽了過去,皮富貴敏銳一躲,一道影子從緊緊關着的壁櫃裡“流”了出來。
他極其順暢的頂開櫃門,像是一灘水淌了出來,姿态扭曲的手腳并用滿地亂爬,一隻手撐着桌子,一隻手和一隻腳蹬在椅子上,還有一條腿聳拉在地,像是一隻陰暗爬行的壁虎。
壁虎人受不了了,他崩潰大喊:“不許哭!”
哭得喘不過氣的小燈燈吓得一個哆嗦,單薄的肩膀顫了顫,含着眼淚呆呆的盯着突然沖到面前的陌生哥哥。
陌生哥哥在餐桌上滿桌亂爬,一腦袋栽下去對着桌子底下的白止語大罵:“你個慫貨,躲躲躲,出來打死那個周扒皮哇啊啊!”
他再轉過頭,指着皮富貴大罵:“周扒皮,我吃了你!”
他張開嘴,猛地向前一咬,皮富貴眼疾手快,一本本子塞進了他嘴裡。
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也不挑,撕拉把寫着賬的那一張撕掉吃了,嚼了嚼吞進嘴裡。
“呸,賬沒了。”
他披頭散發,四肢着地,精神狀态十分良好。
燈燈扁扁嘴巴,眼花閃爍。
看起來瘋瘋癫癫的神秘哥哥抱起他,動作極其熟練的像是抱小寶寶般低聲哼着搖籃曲哄他。
他眉眼低垂,亂糟糟的長發披在肩上,不發瘋時神态極為柔和悲憫。
白止語小小聲提醒:“這是老四。”
是四哥。
燈燈似懂非懂,乖乖叫人:“四哥哥。”
他臉上幹幹的,被眼淚糊滿的小臉幹了之後滿是淚痕,軟乎乎的嬰兒肥顫了顫,彎起嘴角露出一樣笑。
小孩子不記事,小燈燈也是。
他剛剛才委屈哭了,現在被吓住哄了哄,瞬間就忘記了剛才的委屈,笑得沒心沒肺的。
沒心沒肺的小燈燈攀着四哥的肩膀,歪着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搔了搔臉:“臉痛痛的,哥哥。”
剛哭過用手一通亂摸肯定痛,四哥毫不客氣的拿走皮富貴的杯子,用裡面的水給他擦了擦臉,果然就不痛了。
皮富貴很想抗議,但畢竟是他惹哭的,隻能很不情願的隐忍下來。
他朝老四呲牙,老四就沖他呲牙,兩個人巅峰相對,火花帶閃電,誰也不讓誰。
皮富貴小聲蛐蛐:“老子從夜市裡,四十五講到二十五買下來的,講了半小時,報銷不過分吧?”
四十五變成二十五。
小燈燈不懂數數,不知道講價是人類最偉大最艱難的成就。
但是小燈燈願意把錢給哥哥。
燈燈揪着四哥的衣服,小小聲問:“燈燈把錢錢給哥哥,還是不值錢的小流浪嗎?”
四哥不假思索:“你現在值四十塊!”
哇!
十五塊的燈燈變成四十塊的燈燈了!
燈燈震驚的張大嘴巴:“那燈燈給哥哥十五塊,就是、就是……”
沒有學過數數的燈燈張開兩隻手,數來數去,數得眼冒金星。
“二十五。”四哥秒答。
“那燈燈就當二十五塊的燈燈好了。”不記仇的小燈燈張開雙手,眼睛笑彎成可愛的月牙,可愛極了。
燈燈不是不值錢的小流浪啦。
總算把小燈燈哄好了,四哥功成身退,挽了挽遮臉的長發,動作間充滿了溫柔的含蓄美。
緊接着,他如同一灣水流到了地上,随着陰影一同,手腳并用,飛快的“淌”回了壁櫃裡。
旋即,惡狠狠的關上櫃門。
是的,三室一廳住四人,還有一人住壁櫃。
燈燈震驚的彎下腰,目睹了全過程。
他呆呆的“哇”了一聲:(* o . o *)?
燈燈不是很懂哦。
“這個哥哥住櫃子,燈燈也要住櫃子咩?”
燈燈小小的,可以住櫃子。
燈燈手腳并用的往下爬,他腳在空中晃蕩晃蕩,踩着凳子爬下來,他哒哒跑向櫃子,中間後領一緊,熟悉的懸空降臨了。
燈燈:又被哥哥拎起來了QAQ
被拎起來的燈燈晃晃手臂,小狗般吧唧亂刨,被哥哥一把慣到了桌子上。
皮富貴眉眼兇狠,虎目一瞪肌肉虬實,非常大一隻超級吓人。
“誰說你是小流浪?”
“貓貓說的哇。”燈燈誠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