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殡天了!”
太醫聲音響起的同時,曹全被李硯修揭穿,全身發軟跪在地上,砰地一聲。
花蘊擡眼望去,皇帝蒼白且布滿皺褶的手無力地搭在床邊,太醫們全部跪在地上大拜磕頭,身體止不住顫抖,傳來嗚嗚地哭聲。
仿佛有安神香從屋内傳來,是死亡的氣息,花蘊愣住。
等她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送回東宮。
李硯修将她扶着輕放在柔軟的床上,一句話也沒說,就要離去,想來是要去處理皇帝駕崩的事情。
花蘊躺在床上,拉住他的衣袖,“你什麼時候回來?”
李硯修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在她愣神之間,一個吻輕輕印在她的額頭上。
濕熱溫暖的觸感,稍稍填滿了她空落落的心髒。
他與她頭碰頭,隻聽他低聲道:“睡吧,我很快回來,睡醒了一定能看見我。”
花蘊長長的睫毛掃過李硯修的臉頰,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仿佛裡面充滿了戀戀不舍。
“孝德皇後,不是你的錯。”
花蘊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難過,她知道他不是在難過狗皇帝的死亡,而是他的母後,孝德皇後。
難過沒能讓所有人知道皇帝醜陋的真面目—— 一個殺妻寵妾的僞君子。
李硯修一怔。
随後,他吻上了花蘊的唇,緩慢溫柔的,符合花蘊對他一開始的印象。
“等我。”
門被打開又關上,有風鑽進來帶來一絲涼意,空氣中彌漫着水汽。
下雨了。
剛才還十分明朗的晴天不知為何開始墨雲翻湧,雨打芭蕉,淅淅瀝瀝下了起來,打濕了李硯修的衣擺。
聽着窗外的雨聲,花蘊躺在床上,腦子很亂,一絲頭緒也理不清楚。
現在皇帝死了,她要收集職業好評就更困難了。
首先李硯修的态度是肯定不會吃她做的飯,幫她完成職業好評的,而她必須要拿到這個好評。
該怎麼辦呢?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
李明允才從南岸一路的沆城趕回來,在李硯修失蹤之後,他便帶人一路尋找李硯修的蹤迹。
他不信自小一起長大的皇兄會這樣生死不知,所以他要親自找到李硯修。
哪想順着南岸的方向查了一路,所有的蹤迹都被抹去,明顯是有人插手,李明允順藤摸瓜就要懷疑到大皇兄身上。
皇宮傳來太子平安歸來的消息。
李明允被這消息震得馬不停蹄趕了回來,即使這樣,也花了接近半個月。
好不容易進了宮,來到東宮想要親眼拜見平安的皇兄,這些宮人卻把他攔下,說誰也不能進去。
從小到大,他與李硯修的關系最好,從來沒有說東宮不讓他進的情況。
所以他偏要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這時花蘊拉開門,看見衣衫微亂,明顯風塵仆仆卻仍讓人覺得俊逸出塵的李明允被侍衛攔在門前,衣擺洇濕一片,有些狼狽。
看見女子,李明允這下知道自己一時沖動,清咳一聲,收回手,撫平袖口的皺褶,抹去臉上的雨水,問:
“你是?”
“殿下,民女名叫花蘊。”
李明允對這個名字可不陌生,明面上大家都說花蘊是皇兄的救命恩人,暗地裡大家都傳這會是未來的太子妃,按照他對皇兄的了解,也覺得這會是皇兄心儀地太子妃,他未來的......
“皇嫂。”
“殿下,叫我花蘊就好。”
李明允可不管這些,他向來随心所欲慣了,自己認定的事,任何人别想改變他的想法。
除了皇兄,李硯修。
但現在皇兄不在不是麼,“皇嫂,我皇兄呢?”
花蘊無奈,她一介平民,也不能說什麼,反正也就一個稱呼,随他吧。
“殿下去福甯殿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進宮的時候看大家的氛圍不對勁。”
這要花蘊怎麼回答,難道直接跟他說你的爹死了嗎?
太冒昧了,這話不該她這個外人來說,更何況李硯修還沒有公布皇帝死亡的消息,她不該先把這消息告訴别人。
花蘊思考許久,決定随便說個理由蒙混過關。“就是....”
“明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