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頓族長穿着皮衣毛褲,身形粗壯,頭上又戴着一頂彩色羽毛編織的高冠,像一隻高傲的彩毛公雞。當他一轉身,正好對上了進來的奧倫一行,目光直錐似地戳在奧倫懷中的小雌性身上。
由于化形後沒有合适的衣裙,此時僅用一件黑色大敞裹着的小人兒,僅露出小臉和小半截雪白的脖頸。屋内的衆人又以男性為主,達頓族長父子和親随,約翰尼部長和年輕的書記員佩恩,幾乎都是沒怎麼見過琪瑤的人,此時目光都怔住了。
叫她“小雌性”也隻是覺得琪瑤剛成年,但男人們都沒想過這隻小雌性的形象,跟他們之前幻想出來的,能勾引到帝國“最瘋狂獵殺者”之名的奧倫皇子,那會有多麼妩媚妖娆、美豔絕倫、豐滿誘人的大美人形象,差異那麼大。
沒有金發碧眼,那是一頭漆黑如緞卻在滿室燈光與自然光相映之下,散發出熠熠的奇異虹彩的神秘黑發,連帶着她投來的漆黑眸色,像是從夜色中走來的充滿神秘氣息的女神。
牛奶般雪白的肌膚透着健康的紅暈,跟他們尋常所見的白銀貴女的那種蒼白膚質不同,光滑得像沒有一根雜毛,更襯得那張櫻桃紅的小嘴兒格外紅潤可口。
從極緻成熟美豔的幻想,一下變成另一種極緻的可愛純美。
少見的異域美貌也極具視覺沖擊力,剛才還大言不慚句句貶損的達頓族長不禁輕咳一聲,回頭瞥了眼渾身還傷痕累累卻看直了眼的兒子,低聲噴了一句,“你這回的眼光倒有幾分繼承了老子,但這丫頭是不是太小了點兒?”
斯昂不滿反駁,“她不小!”
達頓族長輕哼,撫着下巴,“也對。她都被奧倫吃了不知多少遍了,既然連奧倫那個體型都能承受得住,你的話應該隻是時間問題。”
這般粗俗的話一出口,在場其他人都露出了尴尬又嫌惡的表情。
琪瑤握着黑氅的小手緊了又緊,委實是忍不了了,目光狠狠瞪向了達頓族長,叫出一聲,“老公雞!”
“呃,什麼,公雞,雞有獸人種嗎?”
琪瑤氣得揚高聲,“不用看别人了,這裡誰戴着一腦袋雞毛的誰就是老公雞。”
“放肆!你個小東西,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是本族……”
“你頭上毛多色亮,不就是代表你殺的動物多,你力量強大,你有過的女人多,你擁有的子嗣更多,不是嗎?”
雖然口氣不對,但話說的都沒錯,達頓族長頓了一下,得意地輕哼一聲,“沒錯。”
但……
琪瑤截斷話,“被很多女人嫖的公共馬車,有什麼得意的。你這麼強大,能比孩子媽更确定,那些孩子是你的崽嗎?哦,我忘了,你都把綠色羽毛插頭上了,大概估計應該是不怎麼在意的這種小事兒的,哦?”
“族長您真是國王肚子裡能撐船,好偉大!”
小雌性的嗓音還帶着少女的稚嫩,但語氣字字如錐,語意句句如劍,快狠準地一劍劍刺出般,劍劍都幾乎命中雄性獸人的要害。
這段話說完時,全場連呼吸聲都停止了。
莫說男士們下巴快掉地上,女士們睜大眼捂着嘴都快忘了要吸氣差點當場昏厥。
當事人的達頓族長表情僵住,猛地一個抽氣胸膛高高聳起的瞬間,整張臉都被氣得通紅,張嘴時一時竟然找不到足夠順溜兒、有條有理的反駁話,畢竟酋長大人也确實沒讀過多少書,耍不出這麼漂亮的嘴皮子。甚至,小鼠兔說的某些暗喻,他都沒有聽得太明白。
憋了一口氣後,他猛然爆出一聲吼,“混帳東西,你敢侮辱本族長!你算什麼玩藝兒,老子今天就********……”
琪瑤被綁架經曆了一夜驚險,又跟奧倫吵了架,身心都很糟糕,也忍不了了。
“侮辱你又怎麼了,誰讓你先侮辱我的!我是兔子怎麼了,我會寫字會讀書會畫畫會騎馬,我還會做好吃的。給我時間學習,我還可以造出元子彈一彈哔了你們一個破山谷,我的雄性擁有幾個郡城都沒嫌棄我小,你就擁有一個破山谷和幾間破房子就敢嫌棄我了。”
“在嫌棄我之前,你們有能耐的就先跟這個男人——奧倫。菲爾茨。歐西普斯比一比,大小!”
“看誰侮辱誰,看誰自不量力,看誰比誰丢人!”
奧倫突然成為了雙方戰鬥的炮灰,神色陰晴不定。
是先捂住懷中口無遮攔的小雌性,還是先把在自己宮裡大放阙詞的酋長及其子趕出去,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果斷地抱着小東西,沒讓她沖動起火到跳下地去,否則難保她真的會沖到酋長面前直接動手。
至少有一點她沒說錯:在他的地盤,他最大!
一旁的騎士團員們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捂嘴憋笑個不停,眼裡也掩不住對安小姐的贊許。對他們獸人來說,就算實力不夠,氣勢也不能差。
而從頭晚就一直在努力打圓場,緩合兩族關系的約翰尼部長,已經撫着額頭跌坐在椅子上呻吟不停。年輕的書記員佩恩本來是不待見那個小雌性的,但對方那連珠炮似的口才也把他震住了。
在皇家書記院裡,能有這樣好口才的人都是出色的外交官,那等風光氣派可比他們這些整天隻能跟文書打交道的人高傲嚣張多了。他也不敢直面其峰芒!
至于大管家羅德從最開始的震驚之後,也同奧倫一樣欣然接受了小姑娘的沖動戰鬥模式。
隻是一直負責教導的女侍長撫額長歎,喘氣直呼着“我的天哪”,差點昏倒而被小侍女扶坐在一旁歎氣。
斯昂本來想打圓場,但面對琪瑤連珠炮似的語言攻擊力,雙眼也從最開始的震驚之色,化成了兩個茫然的黑線圈。
她在說什麼?為什麼有些話他完全聽不懂?但父親生氣的樣子,追求她的希望好像更渺茫了!該死,她到底在說什麼,感覺很厲害。不愧是他看中的雌性,敢跟父親頂嘴,他一直希望擁有的雌性就是像這樣,能跟自己并架齊驅,不像父親的那些女人那麼懦弱膽小。也不要像母親那樣,虛僞造作。
這就是他想要的雌性,他不會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