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倫眯起眼,似乎是不相信琪瑤的說辭,勾住了她下巴,聲音沉下,“說實話!”
琪瑤微愕,不解男人為什麼對這個插曲這麼執着?是因為他對屋内氣味被攪亂後,煩躁了?小狗撒尿畫地盤,不喜歡自己的領域被侵犯,卡拉身上味兒的确濃了點,他噴了那麼多香水,顯然對氣味很敏感呢!
陸上霸王龍,嗅覺領域之主,也能理解。
奧倫見小雌性又在自己面前發呆,微俯下身,金瞳直勾勾望入黑葡萄大眼,氣息濃烈,“琪瑤,你敢說謊,我就立即取消那個可笑的遊戲。”
突然放大的俊臉陰沉危險,讓人緊張,琪瑤朝後仰着小脖子,一本正經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金瞳一縮,她忙加上一句,“啊啊,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誇張了一點點。那,那都是因為……”
她想借機會惹他生氣,要是那個卡拉。查理曼真是他的未婚妻,他不得為未來老婆兇她一兇,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躲幾天,去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伺候這頭老色龍了!
“我妒嫉她!”
叫出口時,琪瑤氣鼓鼓拍開男人大手,“我才獲得您的競争恩準呢,她就跳出來了。我完全不知道我這麼快就有競争者了,我……我就是生氣。”
“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你目前親口恩準的,第一個。沒想到我才離開半個月,你就有了新的追逐對象……”
蒂蒂說的真沒錯,獸雄性獸人一單身,就開始按捺不住發騷,散播自己的雄激素勾引别的雌性獸人。真禽獸!
奧倫看着那雙小手不住地用力搓衣角像是要把衣角搓破似的,表情恢複一慣的冷淡,“你以為其他人都像你一樣愚蠢?”
出去轉了一圈兒,膽子肥到天天冒犯他,要不是看在她那幾日确實受了委屈,可能是因為他才遭此噩運,差點死在屍鬼毒或北部邊境,他也不會這麼縱容她。
琪瑤眨眨眼,“想當你皇妃是愚蠢,那斯昂呢?聽騎士哥哥他們說,斯昂是山那邊的達頓部落酋長最疼愛的小兒子,有可能是未來的酋長。成了他的雌性,未來就是酋長夫人了。”
奧倫剛剛放松的表情又沉了下去。
騎士,哥哥?幾時她叫個下屬叫得這麼親熱?
酋長夫人?連他都沒搞定,就開始幻想酋長夫人了?招三惹四,這小東西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愚蠢到家了!
“啊啊,你幹嘛?奧倫,你放開……”
嘩啦——
琪瑤被男人扔進了冷冰冰的水池,而不是旁邊那個已經燒好水的、熱呼呼的陶瓷浴桶。
失策了!大暴龍領域意識太強,口頭挑釁也不行。之前斯昂差點被他毀容,之後就一直關在車籠子裡,每天吃得連狗都不如。
可是把人扔進這麼冷的池子裡,也太過份了啊!
王八蛋,暴龍,沙豬,變态!
琪瑤撲騰着,抓住了探進水的胳膊努力浮出水面,剛能喘口氣時就狠狠咬上那隻胳膊主人,呼呲呼呲地喘粗氣,瞪亮的雙眼直直瞪向始作慫恿者,還重重地哼哼一聲。
奧倫看着小臂上的憤怒小雌、獸,那雙小虎牙愈發雪亮,剛剛被牽起的莫名不悅才消了兩分,擡起另一隻手,啪地彈了她一腦門兒。
“唔~”
琪瑤疼得松開嘴,放開手,撲到岸邊爬上去,直直撲進了溫暖的浴缸中,什麼也不說,拿着後腦勺怼男人。
奧倫站在活水池中,這池水入了冬後已經有些冷,都是從遠處雪山上融化引灌入宮的活水。對于小雌性來說,的确是冷了些。
她敢挑釁他的權威,他隻是讓她醒醒腦子,還敢給他後腦勺看。
他是太縱着她了。
“在安利亞帝國,自己的雌性被敵人擄走,是奇恥大辱。”
“對歐西普斯家的男人,被女人抛棄,是家族之恥。”
“琪瑤,你是我的雌性。我不希望以後還從你嘴裡聽到關于别的雄性的名字。”
琪瑤目光睜了睜,縮緊身子,半聲未吭。摳着白玉瓷壁的小手手指根根泛白,她縮回手,抱緊自己的身子,一股酸意在心頭沸騰,可她再沒什麼心氣去頂撞男人的話。
她慢慢将腦袋悶進了熱水裡,嘴裡、鼻子裡,慢慢鼓出了一串又一串泡泡。
然後她整個人突然被人提出浴缸,男人的面目幾乎盛怒,朝她低喝。
“安琪瑤,你又忘了我的警告!”
自戕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琪瑤吸了吸鼻子,張張嘴卻吐出一口水來,紅着眼睛瞪着男人,扭過了頭,無聲抗議。
奧倫盯着垂在一旁的小腦袋,眉頭一皺,抱着人一起坐進了浴缸中,将人籠在胸口。大掌輕輕撫過那細膩柔軟的背脊,掬起水澆在頭上,慢慢揉摁她的關節。
這會兒她安靜極了,像綁架前那段兩人最和諧甜美的時期,但情況已經變了。
半晌,溫水變涼。
奧倫掬起小臉,人兒似乎已經睡着了,眼角還挂着抹濕紅,小嘴微微噘抿着,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他沉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擰起眉,将人抱出了浴缸。
琪瑤真正睡着是在上床之後,難得男人沒有求歡造事,她很快就睡着了。
奧倫靠在床邊,抽了半截雪茄。
他看了眼身邊靜卧的小雌性,伸手撫開了半掩的黑發,睡着時的樣子像個毫不設防小孩。他蹙了下眉,轉開眼,又拿出了那個小筆記本。
……不喜歡這裡,不喜歡奧倫,好想回家啊!奧倫是個暴君,霸道又自我。我想爸爸媽媽哥哥,想歐巴!!!
歐巴,是她喜歡的雄性?